“……啊,师父。”
一转头便见晏深站在不远处,他忙低头行礼,随后他又不解。
这个时候,师父不应该还在闭关吗?
他一身雪青色长衫,灰蓝色半透明外衫罩在外面,墨发用簪子松松绾起,发尾垂下,温和日光落他眉间,为其增添几分柔情。
“为师掐指一算,外面应当有人需要荷雨簪,特意出来一趟。”晏深扬唇淡笑,原别在耳后的发缕随他动作落在脸侧。
“……我先扶您回去。”尺霜说着走上前去挽住面前人的手臂。
“我虽不能视物,但还没到这都要你扶着的地步。”晏深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拒绝尺霜的动作。
“您要真的这么倔强,就不会一点动作也没有了。”尺霜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家师父。
反正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
他入雪岚宗时,晏深的双目便已不能视物,具体原因,他问起,晏深又不说,似乎是触及那内心柔软之地。
“倒反天罡……”晏深摇摇头,刚说完就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诶!您、就嘴硬吧。”尺霜慌忙扶住晏深,皱眉弯腰拍掉他衣服上沾到的雪。
“武林大会上,怎么样?”
“啊?”尺霜呆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故意答非所问,“师父鞋子里有雪吗?要不要徒弟扶您先将雪倒出来?”
“行。”晏深也不跟他客气,一边说着伸手去够旁边的树干。
尺霜自然伸手扶着晏深的手触到一边的树干,等他抬脚再将鞋脱下,顺手轻拍去米白袜上的雪,再给他穿回去。
“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尺霜帮忙将另一只脚的雪倒出来之后,直起腰,稳稳扶住晏深的手等他自己反应过来。
“哪有那么多你应该做的,宗门里那些老家伙又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您是长辈,我自然应该做这些。”尺霜摇摇头,拉过晏深递来的手,贴心给他将掌心的雪抚落。
没等晏深开口接话,尺霜又开口接前面的话:
“武林大会上,白及院没准备什么特别稀罕的物品,但胜者可得一次白及院的无条件帮助,此次揽霞阁、碧海楼、玉澜堂三个门派没有参与,还有些闲谈,师父听吗?”
“你说吧,就当消遣消遣。”晏深点点头,稍稍停顿,又问,“雪岚宗只有你一个人去,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白及院那位老院长身体可好?”
“……翰墨阁和霜寒宫闹了矛盾,翰墨阁那位亲传弟子似乎有什么事,并未参与任何比试,也因此被…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后来也确实被上手为难。”尺霜稍作停顿,选择性无视晏深的问题,随后后知后觉晏深后面的问题,有些疑惑,“不过,您说……老院长?”
“是啊,我记得那位院长有五十了。”晏深也不解尺霜的疑惑与惊讶,“怎么?换人了?”
“我见到的那位…似乎只比我小两岁?十四的样子?”
“嗯……那应当是新上任的,也早有预料。”晏深沉吟片刻,说完无奈叹气,“那你呢?你有没有遇上什么事?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很担心……”
“您别担心了,他们也就敢嘴上说说。”尺霜摇摇头,顺手拍拍晏深的手背,“快到了,小心台阶。”
“你一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啊。”晏深依言稍稍抬高些步子。
“别打趣我了师父,说说吧,这次荷雨簪,要送到哪里去?”尺霜放慢脚步,一只手牵着晏深,一只手虚扶在他身前。
“白及院。”晏深停了停,又补充道,“但不是白及院的人要用。”
“……您确定?”尺霜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