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为我要被开除了,但是昏迷的时候,包括我醒来,他们都在说什么「布莱克承担不起开除我的代价」,我太特别,太重要了——我在过去的三年从没这么想过我自己,也没有任何「我很重要」的感受,就好像如果我不在霍格沃茨,外面的世界就会发生巨变!他们每个人都在打哑谜,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履行了来接凯西出院的承诺,此时我们正在去礼堂的路上。
“我也没感觉出什么,当然你在我这是够特别的,”我正准备感动,凯西又嬉笑着加了一句,“在纽特那也是。”
“嘿!”
“好好好,我严肃点,知道了——你的生活和其他霍格沃茨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就算之前你关禁闭的次数多了些,不过调皮也不是罪啊!”
“不过,你没有被开除就是好事。我真的以为特拉弗斯他爸爸要游说校董会开除掉你了,如果是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
凯西又陷入了内疚漩涡中,我一把拉过她狠狠地贴上脸。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听见了吗,你才是受害者,他们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尽管这惩罚在我意料之外,当务之急是让凯西停止去想“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而且事情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你没有教唆过我什么,你别再责怪自己了。”
凯西又泪汪汪的,碍于学生在走廊不得使用魔杖,我掏出了绣着蓝铃草的手帕递给她,在我的注视下,凯西用手帕擤了鼻涕,毫不客气。
“不好意思,克蕾娅。一会儿我把它弄干净了还你。”
……不还其实也行,我心想。
礼堂前殿,有人议论着那座属于格兰芬多的记分沙漏,我和凯西站在角落。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空出来的一大截还是让我心惊胆颤。
“这空出来的一截好像在跟全霍格沃茨宣告你的出名一样。”凯西如此评论。
“一百分,不知道她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赚回来,今年我们拿不到学院杯完全是因为她,就这样让所有人的努力化为泡影。”
我定睛一看,说这话的人是同年级的格兰芬多,艾莉森·兰德尔,一旁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高年级女孩。
“我真的不怎么喜欢她,总是做些出格的事情——她绝对和莉塔·莱斯特兰奇是一路货色,哪怕她是格兰芬多。”
凯西吊着手就想冲上前去,我急忙拉住她健全的右手。
“凯西,别理她们——她有什么努力?七年赚的分还没我一次扣得多。”
凯西恨恨盯着兰德尔和她的好朋友,被我半推半就地拉进了礼堂。
乔安娜正专心致志地阅读她的饭前读物——《预言家日报》,嘴里说着“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发生了什么事?”一沾座我就迫不及待拿起了火鸡腿,鲜嫩的汁水滴到我的手背上,我“吸溜”一声舔了回去。
“别担心,我知道那一大截流失的沙漏是因为你,不过我不是在说这个。”乔安娜将手中的《预言家日报》翻转过来给我们看,只见占据整个版面三分之一的大标题写道:德意志一村落突遭大火,现场出现黑魔法痕迹。
“梅林。”凯西惊呼着,“希望这些麻瓜没事。”
“黑魔法……大概跟格林德沃脱不了干系。”我说。
“死了两个麻瓜,”乔安娜说道,席间氛围沉重,“但住在村里的巫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一幸免。德魔法部正在调查这件事,活下来的麻瓜现在还在保护中,除了让他们‘一忘皆空’,我们暂时也无法知道更多。”
“格林德沃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德姆斯特朗在德国,他说不定对那里怀恨在心。”贝尔凭空冒出来,横插一嘴。
我却摇头。
“他的野心当然不止这么点。但事情总是一步一步来,凝水成河。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大到远在霍格沃茨的我们都知道。”
“谁知道这是第几次,可能之前的恶行都被压下去了,这次登报是因为涉及到了麻瓜。”
“朋友们,文章里没有一句提到是格林德沃做的啊,大家是不是太武断了?”阿黛尔带着她的算数占卜作业坐到我们这儿,她显然已经读过了文章。
“可是如果不是格林德沃,还有谁有能力……有能力做到这步?”凯西带着疑虑问。
“我只知道一点,”乔安娜合上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魔法部想隐瞒,这事绝没有登报的机会。既然它占据这么多版面,那只说明——不管是谁做的,我们大家的警铃,该响了。”
被扣掉一百分,伊芙琳是这么说的—“一百分太少了,布莱克是不知道格兰芬多的赚分能力么?”
失去接下来的比赛资格,卡莱尔依然平静——“木已成舟,接下来的比赛只能让替补上场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觉得你没错,克蕾娅。其实我早就看特拉弗斯不爽了,他待在圣芒戈就是我想要的,只可惜罗齐尔没有一起……”
关一个学期的禁闭,纽特继续潜心看护神奇生物——“我可以向弗洛尔教授申请‘义务劳动’,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关禁闭有点孤单……”
纽特这么说的时候,我刚得知叫伊卡洛斯的傲罗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具体原因。
那是我例行禁闭的第三周,特拉弗斯已经回到了霍格沃茨。
我高高兴兴地摘掉花瓣,想着今早特拉弗斯看见我时的眼神——掺杂着怨恨的躲闪。
早在特拉弗斯返校的第一天,我就顶着斯莱特林们冰冷的注视,硬着头皮闯进那个嘘寒问暖的小圈子里,去跟特拉弗斯道歉。
特拉弗斯当时是怎么说的?
“里德,你最好记住你所做的……我绝对不会让这事就这么过了。”
可以听出,特拉弗斯并不想接受我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