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下是对着你的头，你会被杀死吗？”

最后一只异蜂被夏悠然解决了，虽然气喘吁吁，她还是强撑着一棵柚子树，打量着她的战果，目光最后定在了还挂着的尸体上。

“不会。”

张山凌空踏步，走回了夏悠然身边，只做了简单回答，便抬头看着天象，掐指计算着什么。

而此时，树上的人皮无风自动。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一声幽怨的质问直扣心神。

声音竟来自那有口无嘴的人皮。

“你别打断我啊”，张山挠挠头，皱着眉头，毫无惧色，就像平常与人聊天般，“本来算命就不是我的强项，现在被你一打断，我就完全无法回溯洋和尚留在这里的踪迹了。”

“背叛者不得好死。”

人皮仿佛活了过来，空洞的脸死死盯着夏悠然。

“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找死。”

一道雷电悄无声息地从树干上窜出，将人皮电成灰烬。

电弧一直冲到半空才消失。

“你们两个因果纠缠不休，必不得善终。”

在人皮消逝的同时，空气中还留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警告。

“哼，有本事慢一点抽回灵魂试试”，张山撇了一眼远方黑乎乎的山脉，贴了一张宁神符在夏悠然肩头，轻声说，“还有其他人在作怪。”

“我眼睛看得清”，夏悠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踉跄着脚步走到尸体旁边，转身问，“你能帮忙把他放下来吗？”

虽然嘴里嘟囔着直接火化最好，张山还是抬手让尸体飘落下来，让它慢慢沉入泥土，入土为安。

“等一下”，夏悠然突然开口，“他手里还有东西。”

或许是捆绑的韧带得以放松，又或许是最后一丝残念，尸体蜷缩的手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了刻在肌肉上的印记。

那是5个小洞，浅得像是不小心留下的血痂。

张山跟着蹲下身，盯着看了半天，还是无法看出端倪。他摸着下巴问：“你确定这是留给你的信息？”

“他是想划出一个五芒星的，可惜时间不够了”，凭借对那人的了解，夏悠然已经破解尸体手里的秘密。

“你是通过什么手段招魂成功了吗？”张山一开始就察觉尸体魂魄尽散，但还是疑惑地问她。

“安吉洛主教曾经教导我们，所有情爱欢愉皆是地狱低语”，夏悠然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站起身，“当时我偷偷牵了他的手，他一定铭刻于心。”

月光下，树上的柚子像一个个头颅，轻轻摇晃着，嘲笑着活人的贪嗔痴慢疑。

“越孤独的人越好骗”，夏悠然转过身，眼睛清澈得可以看到月光倒影，“我只是假装害怕，请他进我房间里帮忙驱赶马蜂。”

“他也不想想，只是一只马蜂，哪里换得来我一个吻。”

尸体被泥土完全掩盖，夏悠然咧着嘴，不知道算不算扯出了笑容。

“当他再一次因为我而面对马蜂的时候，肯定想起了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所以……他是想通过五芒星告诉你，洋和尚下地狱去了？”

“嗯……”

夏悠然正要回话，腹部的剧痛突然又袭来，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她闷哼一声，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踉跄倒在张山手臂上，世界便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