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然要记住的人被吊在了一株过于高大的柚子树上，树干上的血迹已经快结痂了，他从天亮等到天黑，血液从暖变凉，眼前蜿蜒的小道也没有人来。

最好永远不要来。

晚上，两个身高差不多的人影还是由远及近慢慢现身了，这条路是柚农采摘柚子的主路，按道理在这个时间，果园里不该出现人的。

“破面文曲，养尸惊魂，他们想在这里炼什么怪物。”

两人一边观察地势一边走到了树下，便都顿住了脚步。

一路未曾休息的夏悠然只觉“呛”地一声，像是有一对铙钹突然在耳边炸响，震得眼冒金光，晕头转向。

树上挂着的人一身皮囊已被整齐剥下，像破外套般披在一旁的树枝上，失去了眼睛的头颅与道路上的来人直直对视着。

这时，那人仿佛又转活过来，突然抬起头颅，空荡荡的眼眶盯着夏悠然，嘴巴慢慢张开，干涸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神成气来，载营人身……”

夏悠然身上覆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金光。

张山诧异地看了一眼，后退几步，让开位置，夸了一句：“你是有史以来第二快掌握龙虎山心法的人。”

一只马蜂模样的昆虫从树上尸体的嘴巴里钻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一只接一只的昆虫稍稍舒展翅膀，便直扑向两人。

夏悠然伸出两根手指，像筷子一样夹住飞来的虫子，同时，还可以分神与张山聊天，“我可以内窥元神，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快。”

张山是很满意她的反驳，嘴角上扬，说：“总有人天赋比你更强，比如我。”

“嘭”。

正说着，树上尸体的肚子突然炸开，无数虫子与虫蛹喷射出来。

张山只是夹起一张符纸，再后退一步，隐匿了气息。

那些昆虫便只以夏悠然为目标扑了上来。

“这是异蜂蛊，若被这些异蜂蛰一下，你身体里也会长出这么多虫子。”

眼看夏悠然已经无法处理密密麻麻的虫子，张山还要出言刺激，让她愈发手忙脚乱。

不多时，夏悠然已经被包裹成一个虫团，就算抵抗也只是徒劳消耗灵力。

张山再摸出两张符纸，正准备出手时，又眼睛一亮，嘴角勾起笑意，便施施然退开几丈远，凭空悬在空中继续观战。

“喝。”

一圈金光震开蜂群，露出包裹在内的夏悠然。

虽然浑身被汗水浸透，她身法步履依然镇定。

其静心凝气，趁着异蜂被震开得间隙，包裹周身的金光不涨反缩，点点光芒如鳞片附着四肢。

“噗。”

夏悠然抬手向前，道道金光如细针般射出，扫去眼前一片异蜂。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唰”地一下，夏悠然便已经消失在原地，紧接着，点点金光在夜空中闪烁，就像一只只飞舞的萤火虫。

“你小心一点，撤去了金光罩，异蜂对你也是一击必杀的。”

张山好心提醒，还饶有兴致盯着战场，仿佛在看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宝宝，眼里洋溢着笑意。

“咻。”

不知是否有意，一道金光贴着张山的头皮飞过，惊得他缩起脖子，伸手揪下了几根断发，要数落几句又寻不着理由，只得悻悻地再后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