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在将至溪水的时候停下脚步，长长的木枝探过溪流，悬挂着果实的枝梢伸到了陈北尔的面前。

一片迷蒙的兜帽下，再次传来了似男似女的低沉呼唤：“选一个吧。”

陈北尔比上次来到这片神秘梦境时要更冷静，他仔细地观察了灰袍人，身高体型应该都是中等，袍衣太过宽大，也没法辨识出男女性征，是否有钢钉的痕迹，也不好说。

他试着开口问道：“你是升格者吗？”

灰袍人没有回应，和第一次一样，只是执着地重复着：“选一个吧。”

“你是魔女？”

“选一个吧。”

陈北尔叹了口气，虽然从秦汉的诅咒中，他感觉到了和自己神秘梦境的相同点，但至少，从语言端是没法求证灰袍人的实体了。

有一就有二，反正不选，也没法离开这里，陈北尔没有多纠结，伸手随意地触碰了一个金色的光球。

洪水似的金色光芒再次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这一次陈北尔没有过多的动作，他平静地等待着光芒褪去，并希冀着，能够在这一次的触碰中，至少确认光球的实质，是不是真的时空穿越。

刺目的金光退散了。

陈北尔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宛如宝石般的碧绿色瞳孔，离他很近，近到对方的嘴唇已经把他的嘴挤成了光幕——和过去时空的人触碰，就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陈北尔正好出现在了一块等身镜的面前，而碧绿眼眸的主人则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这是……这次穿越的主角吗？

陈北尔慢慢走开，上下观察了一下对方。

一个女人，身材中等，一米六左右，体态纤细，穿着靛青色的束腰长裙，留褐色的齐耳直发，五官不算精致，不过面庞干净，算是清秀。

年纪……应该是二十出头，不过陈北尔的敏锐让他在看着对方的眼睛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等陈北尔细品出什么，那女人已经放下了拨弄发丝的手，开口说道：“这么多年没回来，这地方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似乎是在和某人对话。

陈北尔意识到了，他很快转过头，在这间装饰典雅华贵的会客间里，他果然看到了另一个人！

新的发现，光球果实呈现的穿越场景中，并不只能有一个人存在！

那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性，他穿着新亮笔挺的绅士马甲，正坐在昂贵的皮革沙发上，用审视般的目光看着站在镜子前的女人。

“我听父亲说，你离开的时候只有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真能记得当时的一切吗？”男人反问她。

女人笑了，她转过头看着那个年轻男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你这样的庸人，当然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