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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侧鲸船之上,冷家三人看着北面那已经污浊一片的天空,焦躁得已经满头大汗,身旁的算轴罗盘已经被他们算得报废了一个又一个,堆垒成一方金属的黑色小山。
“我……不行了……”水沫和水鱼纷纷哀嚎,从鼻腔中射出两道血线,软软地瘫倒。
不知为何,上秦所牵扯的秘辛实在太过广泛,就算在加入了冷粟带回的那些真实信息,背后的真实距离他们依旧还有一层薄纱,远远地看不真切。
“不可能……为什么我会算不出?厉鬼,颠倒宫,上秦……按理说信息已经足够,红尘司的算法已经足够勘破历史尘埃,发掘上秦这个国度的真实,可是为什么!”
“除非……上秦的牵扯,已经超越了俗世间能够接触到的命理,超过了所谓修士的逻辑!不然我们不可能连冰山一角都无法窥视。”
“你是说……司……”
“不可言!不可言……但言而总之,不是上秦暗藏着抵达那个层次的力量,就是那种存在对上秦降下了……”
“轰——!”
暴躁的雷舌舔舐着灰濛濛的乌云,吓得两女将不敬之言打碎了咽回腹中,爬在甲板的一侧瑟瑟发抖,怂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可转身一看,冷粟那小子却丝毫不关心她们的八卦,拽着火卦衣在玄空之上指指点点,将卦盘以一种极为奇怪的方式拨来弄去。
他的双眼猩红一片,口鼻之间迸出了颗颗不间断的血珠,整个人都气息起伏不定,手指被火卦衣上的金线切开了道道口子,可那一对如血玉般的双手却没有半点停滞……
“不对……不对……!”
“这不是我算出来的东西,鬼神是灾厄,是祸患,但并不是洗涤污秽的洪流……”
“那是该是什么?什么存在可以影响到上秦这样的鬼国?……我到底漏算了什么!”
……
“冷粟——!”
冷水沫和冷水鱼立刻出手,两股冰寒的灵炁如刀俎一般凿入冷粟的大阳穴,后者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放任自流的话他会被自己的算道吞噬心智,彻底变成无知无觉的傻子。
极寒渗入他的大脑,与冷粟脑海中的火流轰然对冲,这自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眼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冷粟震动之下,手中的火色八卦骤然收敛,两道黑色的瘀血顺着他的鼻腔滚滚流下,
可他却无知无觉般,一对无神死寂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后方的南城,青紫的嘴唇不自觉地嗫嚅道:
“……祸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