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对这个徒弟虽然要求稍稍严格了些,但姜晚吟天赋高,性格又好,医术更是一点就通,又自小孤苦,他是打心底喜欢心疼这个徒弟。
甚至早就已经将姜晚吟看作了自家孩子。
姜晚吟这段时间经常突然消失一阵子,回来又大批大批地购买药材,李老已经习惯了。
本以为姜晚吟这次一个星期联系不上,又是像之前一样,忙自己的事去了,便没多过问。
却不想,他的小徒弟,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事,浑身是伤地躺在了医院里。
平时状况稍微悲惨些的患者,李老看了尚且不忍心。
更别说自己的徒弟了。
李老心疼地皱起眉,只在原地缓了片刻,便立刻上前,迅速给姜晚吟搭脉。
姜怀序和许宜珍担心却又不敢上前惊扰,好半晌只能暗自焦急。
直到李老终于将手收回,姜怀序着急地立刻开口问。
“李老,情况怎么样,有办法能让晚吟快点恢复并醒过来吗?这人一直躺在这里,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李老眉头紧蹙,望着姜晚吟沉吟片刻。
“有办法是有办法,只不过情况可能有点复杂,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能尽力一试。”
李老说完,看向姜怀序夫妻俩,用目光征求他们的意见。
姜怀序思量片刻,顿时做下决定。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咱们就试试!”
李老恰好也是这个意思。
他便不再犹豫,立刻掏出自己的针包,熟稔却又谨慎地为姜晚吟施针。
就这么一日两次,连续五日,李老爷子风雨无阻,每天定时定点过来,坚持不懈地替姜晚吟扎针。
每每针灸结束后,李老再次为姜晚吟把脉时,那最开始满眼的希冀,和最后的失落与失望,姜怀序都看在眼里。
他明白,李老这是真的把姜晚吟当做自家孩子关心疼爱,在为她的病情着急。
有时姜怀序这个做叔公的见了,都忍不住暗自感慨。
姜晚吟这前面二十年,虽然在姜刚烈一家的手底下生存很艰难,但好在还有李老这样的慈祥的长辈照顾,教她医术。
算是不幸中的一点小幸运吧。
姜怀序简直不敢想,如果姜晚吟没有李老这样的长辈照顾,光是姜刚烈夫妻的磋磨,会把姜晚吟变成什么样子。
只可惜姜怀序几次要以不同的方式给李老爷子感谢,不管是帮忙扩建医馆,还是送药品和人手,李老爷子都没接受。
他认真地望着姜怀序。
“我知道你是想感谢我这些年好好照顾了晚吟,但晚吟也是我的徒弟,师父照顾徒弟,没什么好说的。”
“你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就每天给我留出一些时间,让我和我小徒弟单独待一会儿吧。”
这样简单的条件,姜怀序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每天针灸过后,姜怀序会自觉地离开病房一段时间,让李老和姜晚吟单独相处。
每到此时,这个看似平稳持重的老爷子,总会忍不住露出几分疲态,和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过姜晚吟的头顶,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望着姜晚吟的目光格外忧心忡忡。
按照常理来说,针灸了那么多天,多少也该有些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