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郭文韬拉着车门的手顿住。他转过身去。
“安宁?”
安宁一直跟着郭文韬到楼下,拿过郭文韬手中的车钥匙,淡定地手一挥:“上车。”
汽车不紧不慢地驶上高架,车里有些闷,安宁把窗户拉下来。看了看前方堵的水泄不通的车流,安宁抹了把汗,偷偷扶额,趁着这个空荡又把导航认真的研究了一遍。
“下了高架往你右手方向拐。”郭文韬在一旁看着女孩皱着眉头研究着导航。
“右边?”脑子中的四维空间还未形成便又被打乱,身后一阵喇叭声响起,安宁赶紧发动车辆。
“要不是我今天喝了点酒,我一定不让你开车。”郭文韬讪讪地笑了笑,这一次换自己扶额了。
脸盲、路痴……也真是难为她了。
汽车七拐八拐地驶到医院门口,安宁松了口气,赶紧熄火。
医院门口人流拥挤,停车场上的车已经快停满了。一进医院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冲进鼻孔。安宁站在医院门口稍微顿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郭文韬大跨步走到前台,前台几个小护士见有人过来,赶紧站起来。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我想问下,211病房怎么走?”郭文韬手指不经意地敲着桌面。
“您走过大厅,往右拐,会看到住院部的指示牌,然后上电梯,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就是了。”
“好,谢谢。”
安宁跟在郭文韬身后,看到郭文韬焦急的神色也不好意思再问些什么。两人走上电梯,在二楼停下来。住院部的二楼不似一楼那么吵闹,下了电梯,楼道里静静的。来往过道里只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推着轮椅慢慢向前移动着。
周围的病房都关着门,阳光从走廊尽头撒进来。
终于,郭文韬在一出病房停下来。他向里边小心地瞄了几眼,神情稍有缓和。
“安宁,你先进去,我把手续办了之后再来找你。”
安宁点了点头,小心地推门走进去。房间里面显得空落落的,连把椅子都没有,安宁有些局促地站到房间的一角。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那呼吸声从床上传来,缓缓地,若有若无的。一个人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一只腿不老实地伸出被单,腿上被滑稽地用钢板固定住。
安宁瞄到了床边的一把双拐。再看向床上那人,他好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了似的,在床单下动了动。安宁赶紧避过眼去。
那人翻了个身,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又响起。床单下微微一动,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把脸上的床单掀了一半,漏出一头蓬蓬的棕色短发。
安宁突然觉得屋里有些闷闷地,身上有汗要流出。难道床上那人蒙着床单就不热?
她轻轻走到床边停下来,手伸到一半顿住,好像这样有些不妥。
安宁绕过床,径直走向窗边。
这人也真是怪,这么闷,窗户也不打开。
窗外的花树开的正盛,一簇一簇的粉红花团隐藏在青翠的叶子中,招摇着就要伸进窗户。一阵风吹来,细小的花瓣摇摇欲坠。
安宁眼前一亮,撩开半遮着的窗帘,一只手扶到窗柩上。
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床单下的人动了动。
“诶,不要开窗。”
身后突然一声男声响起。安宁脑子有些卡顿,脑子里收到信号,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收不回来。
窗户“刷”地一下打开,风吹到脸上。“啪”头顶上好像有什么掉下来,安宁下意识地抬头。
一包古怪的东西正朝着自己的脸上砸下来。
脑子里突然闪过体育老师教足球时说过的话,男生和女生应对突发状况的时候不一样。男生看到一个足球向自己飞过来,他会伸出脚让足球变向,或是一个转身躲过去。可是,大部分女生不一样。
她会一下子站在那,站在那,看着那个足球越来越近,然后,抱头。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