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似乎又生锈了。”段千刃看也不看苏浪,只盯着手中的锈刀,那块铁片果然已又锈迹斑斑。
“总要分个胜负,段兄,比武台上不论交情,只看刀剑,你我战个痛快吧。”苏浪笑着抖动手中青锋。
“正合我意!”
段千刃以前出刀的时候,人们总能看见他的刀,而现在这一刀出手时,大家依旧可以看见他的刀,但却感觉不到他的刀,只觉得那就是一片生锈的铁,它不再是杀人的利器,也不再是比勇斗狠的工具,它好像已经变成了段千刃的手,段千刃的眼睛。
它向苏浪劈来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一片雪花,又像渡江孤帆,飘飘荡荡来自天际浪流,无数次里要被汹涌波涛淹没吞噬,但它又倔强地穿过层层白浪,奔驶到苏浪头顶。
“傲剑诀!”
苏浪大喊出口,也只是大喊出口而已,因为他已动也不能动,无形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紧紧地箍住他的双脚,又在脚背上灌了千万钧重力。
苏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千刃的破铁片向自己的天灵盖砍下,完了,苏浪闭上眼,他已感觉到锈刀把头顶的发梢斩开,他知道下一秒就是自己的脑浆夹着鲜血崩裂飞溅。
“小子,这是刀的奥秘,雕虫小技耳。”苏浪脑中听到那苍老声音时,身子一横,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已不受自己的控制,整个人的意识突然模糊起来,已被那苍老的声音所控制。
掌拍地面,抛剑飞空,大喊出口:“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追身出剑如挽柳絮,对上段千刃的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剑尖如秋菊怒绽,朵朵凛秋霜。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身如落叶,剑如落叶,落叶卷秋风,一知旋尽一秋凉。
苏浪快人快剑,快中带柔,柔里含刚,一句诗,一剑招,段千刃的锈刀舞得虎虎生风,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哈哈哈,小辈后生可畏,痛快哉,再来再来!”苏浪语气变得老气横秋,竟然称段千刃为小辈。
“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辉。”,“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剑尚未刺尽,又是一剑,剑气煞煞如西风吹飞雪,突然又变得气势磅礴,无可匹敌,段千刃开始时还能接招,渐渐地,气势一颓,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长相思,在长安!”
苏浪这一声出口,一点寒芒转飞花散漫,刺破中原一点红,剑尖刺到段千刃肩头,一挑,挑飞一串血花,落在剑锋中心,果真是一剑刺出中原一点红!
“甘拜下风!”
段千刃收刀入怀,抱拳转身下台。
“小子,记住,这些剑招的名字叫长安!”
长安长安?何为长安,何以长安,段千刃脚步一顿,喃喃自语。
苏浪却还意犹未尽,吟诗出口:“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虔,良人罢远征?梦底音容岂过时,三更犹读那年诗。秋寒可自长安到?再忆长安已太迟,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单人在比武台上对着虚空舞剑,忽上忽下,每一剑都刺进比武台地面三分,如疯如魔,癫狂至极,待“长安花”三个字落地,剑招去尽,整个人宛若抽丝,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