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正忙逑得很呢。”麻将跟着说道：“我们班那个郑大头说，他大舅在警局看大门，每天都看到警察出出进进的，忙得很。都说是查案子，就是最近这几个死人的事。”
“有啥子发现没得？”
“郑大头他大舅就是个看门的，啥逑也不晓得。”
“嗯，说的也是。”曹小水停了会又说道：“给那些兄弟伙说说，最近警察火都大逑得很，别整出点事来。”
“水哥放心，都交代下去了，就是……”
“又啷个了嘛？”
曹小水回过头看着麻将，麻将嚅嗫着，猛子开口说道：“就是最近赵胖子打了东城过来的人，给警察抓到逑了。”
“为啷个呐？”
“说是东城的过来想在这边收保护费，赵胖子正好在网吧遇到，拿啤酒瓶给别人脑壳整烂了。”
“没动刀儿吧？”
“那到没得。”麻将接过话题，“水哥你说了不许动那玩意儿，弟兄们都听到的。”
“嗯，赵胖子也是一员大将。就像……就像水浒里……，”猛子摸着头，在脑子寻找合适的词。
“就像水浒里的鸡儿李逵，没脑壳的憨包！”
曹小水低声骂道。
“就是、就是。水哥，那个瓜娃子就跟李逵一样，只晓得打杀，不去学心眼。”
“你两个记住哈，没事别去瞎逑招惹别个。赵胖子就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他跟你们一样大，最多就是教育一下，不会关进去。”
“水哥说的对。”
麻将和猛子点头答应。
“行了，你两个自己耍去，我还有事。”曹小水打发走麻将和猛子二人，自己提着餐盒向孙老头小院走去。
走到小院门口，很意外的，院子门虚掩，里面土房里传出说话声。
曹小水悄悄走进，贴着土房门仔细听，里面隐约传来两个人的低语声。
“他人成绩不好，还不爱学习，教都教不会……”
“我觉得还好啊，仗义、也热情……”
“好啥好，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吃……”
“嘭！”
曹小水推门而入，指着站在桌旁的一人吼道：“孙老头，你说啥呢？就吃你几口肉，至于吗？咹？”
孙老头回过头，眯缝的眼瞥了过来，嘴角轻微的抽搐一下，冷笑道：“啷个？做得还说不得？翻天了你！”
“我……”
曹小水虽说只有十六岁，但是身高骨大，看着雄壮结实，脸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但明显已经是个猛人。只是这个猛人忽然泄了气，耷拉下脑袋，磨蹭着不再吭声。
“小水，你来了，带了我的饭了吗？”
戴敏赶忙搭腔，不想让曹小水过于尴尬。
“嗯，带了。”曹小水走过去把餐盒递给戴敏，“吃吧，也不晓得还是不是热的。”
“有吃的就好，管他冷热，我饿坏了。”戴敏打开餐盒，拿出一只勺子吃了起来。
“我说，你就没给我准备一份？”
孙老头眯缝的眼一直盯着曹小水，冷冷说道。
“你也没说你去哪了，更没说今天回来，我又不是神仙，啷个知道你没吃饭。”曹小水别过头去，言语间语阴阳怪气的。
“哎哟……”
孙老头眼睛猛地一张，“几天没见，脾气大了哈！”
曹小水心头一凉，想起了那双穿花蝴蝶似的双手，浑身顿时一紧。
“这几天都练了没得？”
“练……没……练了。”曹小水吭哧、吭哧，没有底气。
孙老头忽然叹息，“我教你，不是为了得到啥子，而是因为你这个人。至于你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很难说，也许，这只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又说到了梦……
曹小水看了看戴敏，眼里充满疑惑。
戴敏摇摇头，意思不是自己给孙老头说的。
“那个……，我这几天事情有点多，今晚就开始练，不会耽误。”曹小水看到孙老头有些萧索的脸，歉意地说道。
“其实，练不练都在于你自己。如今这个社会，练这东西没啥用，教你学的也没啥用。更多的是……，不说也罢。”
孙老头说的不明不白，似乎失望至极，对任何事、任何人突然都失去了兴趣。
“孙伯，你教他练啥呢？”
戴敏吃完饭，很细心的擦过嘴，把剩下的残渣收拾好，对孙老头好奇的问道。
“就是些强身健体的玩意儿。”孙老头含糊过去。戴敏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知道，也就点点头不再追问。
“你去哪了？”
曹小水忽然想起，这几天孙老头像失踪一样，无影无踪，又忽然出现，很神秘的样子。
“去见了一个故人。”
孙老头停了一会，又再说道：“我可能要走了，该教给你的都有了，以后就是你自己多练习。那本书要经常读，很多道理都在书里头。另外……，后面的药都在这里，自己记得熬来喝。”
孙老头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包草药。
曹小水忽然觉得心里一空，像是有什么的东西丢了，又或者是一件美好的东西被打碎，再也回不来、再也复原不了。
其实曹小水跟孙老头的交情也没那么深，更谈不上有多好的感情。只是一件事，慢慢习惯后，突然就没了，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事物。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老孙……师傅，你这话啥子意思？”
孙老头翕然一笑，“也没啥，就是要出一趟远门，或许几个月，也可能几年，说不定。”
“那我……”
“你都是大哥了，还需要我干啥子？”孙老头忽然戏谑看着曹小水，“手底下有那么十几个小弟娃儿，够威风的噻。”
“嘿嘿……”
曹小水被孙老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淡了很多，“那个……，就是怕别个欺负……”
“也许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你娃儿还有底线。”
说到这，孙老头眯缝的眼越过窗口，看向更远的地方，“你向往的江湖，不该是水浒和CS，也不是打打杀杀。有一个很有名的人说过，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