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时和岁丰,未被战火纷扰,与北边蒙塔多年来相安无事,还有互市往来。
如今以文治国,以仁宣政,因此才子辈出。
官场之中结党营私,以权谋利司空见惯,官职越高话语权自然也越重,后宅之内一般无二。
承兴别院修于城郊普泽山上,庆国公戎马一生,当年随太祖征战四方,后特赐这宅子供其颐养天年。
青枝扶文妤月下车时,门前已停了好些马车。
她难得穿了件粉裳,外面披着同色的斗篷,倒显几分娇俏,头上插着碧玺玉钗与一支金点翠莲花簪,腕上还戴了只镶珠镂空金镯。
此时三三两两的贵女向内走去,皆披罗戴翠。
一驾青?车慢悠悠停在了转角处,下来个相貌清丽的女子,唯有头上别了两支翠玉长簪,手握帕子缓步而行,当真有些弱柳扶风之态。
文妤月自然认识她,她爹任从七品的太仆寺主簿,却能进这种场合,不过因有人相助。
“许娘子,怎么还不进去?”
许端容见文妤月向她走来,打扮虽不复从前的华贵,可自有一番雍容闲雅,当即像受了惊的鸟一般垂下头去。
“许娘子这个反应,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文妤月冷眼看去,见她双眉微蹙,一副似泣非泣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世人在不明真相前总会轻易偏向看似柔弱的一方,哪怕尔汝之交,可有时候所谓的弱者才更为可怖。
许端容正要言语,只闻一声——
“茶茶!!!”
霎那间,鸟骇鼠窜。
有马疾驰而来停在两人身侧,转头看去,正见一少女身着红色圆领袍稳坐其上,右手驾马左手持弓。
人家是来赏花的,她像是来打猎的。
文妤月心下直想叹气。
相助的傻子来了,来就来吧,竟把弓也带来了。
待她翻身下马,自有小厮上前引马离去,她大步流星走过来,满面春风。
文妤月道:“你把这弓带来做什么?”
虞若娢颇为自得,“炫耀啊,你送的这弓我用着很是顺手。”
“等等。”她盯着文妤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你这是怎么了?”
文妤月疑惑,“什么怎么了?”
“怎么打扮得这么素净。”
“……”
话音刚落,瞧见旁边许端容垂首不语,下意识道,“你又欺负人家了?”
这傻子。
文妤月忍不住想叹气。
身侧青枝道:“我们姑娘大病初愈,虞娘子都未曾来看一眼,怎能一见面就冤枉我们姑娘。”
她做事虽不及雪烟稳妥,却格外机灵,不然文妤月也不会带她来。
虞若娢出身武官世家,别人习字学女工的时候,她在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