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灯光。”梁正义兴奋地喊道。
三个人相视一笑,终于,终于看到希望了,三颗心如释重负,今天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噩梦般,感动使他们的眼里噙满了热泪,他们的家也在那万盏灯火之中吧,他们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吧。
“老廉啊,你没啥事吧?”河建振上前问道。
一行人平日里从种地聊到女人,村子就那么几户人,却总有聊不完的话,今晚气氛过于沉重,一天内发生的事比过去十年发生的还糟糕,就两个小娃子,竟让他们慌了手脚,不知道要搞出几条人命,可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撇得清。
敲打公交车,追赶学生,村民们一致认为这是正当的防卫行为,防秘密泄露,所以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再说了,他们一时烦躁才会那样,现在不是来寻人了嘛!
“能有啥事,赶紧找人,送他们回去,啥事不会有。”河建廉一脸不耐烦,越想越气,河建邦那小子,今天这事了了之后,他必须出一口气。
“没事就好。”
“对,对。”
“咱都是一个村的,不计较那些。”
“谁?谁说的?”
“我......我的意思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上策。”这是河建英一贯的主张,不管谁让谁受委屈了,他总觉得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因为他的老婆死得早,家里就剩他和河麟两个大老爷们了,通常也吃不上性别的什么亏,大家傻六傻六地叫着,他也没觉得那是什么歧视,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他的人生箴言,这不,傻人有傻福,村里好几个小辈,结果河渡儿那丫头还是让他家的傻六先占位了。
“你家儿子便宜占尽,你就在这说风凉话。”河建廉给了他一个有史以来最长记录的大白眼。
“就是就是。”后面的人小声嘀咕,“我家儿子哪哪都好,怎么就便宜了你那傻儿子。”
“嘿,嘿,我都听着了,咱傻六,不是,我家阿麟他也不是生来就傻,再说了,他给你们帮过多少忙,没要回报,你们以为我是真又聋又瞎啊,还不是看在都是一个村的。”河建英尽量表示出很体谅大家的样子。
“快点吧,再不赶紧找到那俩学生,天都亮了。”河建廉心想,他还要到入海口去寻河渡儿的尸体,最后也要有个父亲的样吧,不能让孩子一直在水里泡着。
“我说亲家......”
“胡叫什么呢?我女儿还没找到呢。”
“不,我说我们就意思意思找找就行了,没准那俩学生已经死了,咱们找到那了,我们就是最大嫌疑人了,到时候咱就得背这个锅了,你看带头的是你吧,你肯定遭殃。”
“我女儿还死不见尸呢,我一直在家没参与,怎么就遭殃了?”
“倒霉就倒霉在这了,你在家没人给你作证,你在现场被抓到了,没人给你辩解,这不全是你的罪了。”河建英压低音量,尽量说成悄悄话,适当地拍了拍河建廉地手背,让他感受到这场‘阴谋’。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河建廉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大家都在,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大家还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明眼人一瞅,我们几个可不像老大,没那气质。”河建英说得绘声绘色,给河建廉都听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