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几个人去找一下那两个学生。”河守村抿了一口茶,今天的茶总觉得不是那么顺口,有点涩,茶渣也比较多,第一壶颜色都不深也不够香。
“村长。”河建棉是个一点都耐不住的急性子,但凡他表现得随和一些,村民们也不会跟着起哄,对路风和赵诗音大打出手,现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不知悔改。
“你忘了我们的祖训了吗?”河守村的眼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这形如散沙的村庄,不是他给先辈们的交代,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两位学生,安全送到镇上,以及立刻这一季的罂粟连夜销毁。
“拼命赚钱,留着命花钱。”河建树率先说到,本来种罂粟他就不同意,更何况现在牵扯到人命,他更是不能苟同,多年在外做生意的他,村里有什么需要用钱的,他都会出一份力,因为他的钱干净,难得回来,却遇上......这次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众人沉默地低下头,河建棉的头事被老婆强行按下去的,大约过了五分钟,村长缓慢地开口,“这次地事,就由我承担,刚刚我吩咐的事,你们立刻去做。”
几个妇女一组前往另一座山的山谷,实施销毁,还好上一季的收成已经脱手,这一季刚播种不久,只是可惜了那片沃土,但也总比大家一起去坐牢好。而河建棉和河建邦被禁止外出,河建廉则带几个壮汉村民出村寻找路风和赵诗音。
“我也准备准备,立刻前往警察局自首。”河守村整理了一番着装,打算独自骑着三轮车去警局。
“村长,你什么命令都没下,什么事都没做,你去不得。”河建棉使劲捶自己的头,此刻他觉得自己愚蠢极了,毁了整个村子的未来,他没有颜面面对大家,“我去,我带头的,我去自首。”
“我是村长。”河守村铿锵有力地说道,眼神里写满了坚定。
不对,河建树心想,河守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不露声色,反正他出去这么多年,在村里没什么说话的余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日子才好过。
“我去,我现在立刻回家交代一下,一人做事一人当。”
“建棉啊。”
“不用说了,我闯的祸,怎么要村长来担,村里大小事没了村长怎么行。”
河守村欲言又止,眼看着河建棉走出门去,他的眼里才开始有了神采,他知道,河建棉性子冲动,但绝对服从他这个村长,向来唯他马首是瞻。
“建邦啊。”河守村又转头对河建邦欲言又止,他做的事可没人能替他说话。
“我知道,我会和建棉一道去自首,不会给村里添麻烦。”事到如今,河建邦无话可说,反正他觉得给河雨报了仇了,也做好很快就去见河雨的打算。
“你糊涂啊。”河守村还在装模作样,村长这个形象要维护,就是话不能说多,点要说到,适时地流露出对大家的关心,大家一起赚的钱,绝不拖欠,甚至有时候会多给,这么一来,村长这个位置就稳了。
“是,我是糊涂。”如果他不糊涂,河雨就不会死了,他明白得太晚,就算现在去见河雨,他也得捂着脸了,河建邦想着,至于河渡儿,他丝毫不为她叫屈,区区一个壳子,怎么能和他小雨的命相提并论。
“建树啊,你怎么想的?要不先回城里避避风头吧,这事闹成这样,本来也不关你的事。”河守村压低了声音,他一向看不惯河建树在外做生意,但村里用得着的地方,他都有出钱出力,那白白净净的钱,大家花着舒坦,他也就没二话了。
“我就留下来吧,走了反而可疑,有需要得配合警察的工作呀不是。”河建树知道河守村的为人,他看得透透的,所以才不讨喜,河守村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不管他离得多远,那根刺都紧随着他,无法逃脱,他可真希望河守村被查办。
可是,河守村的儿子,他才是真正难缠,河建树这么多年一直积压在心里的郁闷情绪,最终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