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圣上的病反反复复,已经辍朝有些日子,命太子代理国政。
还有三个月就是太子与侧妃的大婚,钦天监选好的日子,也为病中的圣上冲冲喜。虽说是侧妃,但也是正儿八经要上皇家玉碟的,况且贺岫绾身份高贵,又是后宫各位娘娘看着长起来的,连皇后娘娘也是满意的很。皇后娘娘带着四妃,内务府,銮仪卫忙的是脚不沾地。
“满宫里都在为了你们的婚礼忙活,偏你这个新娘子自在。”贺容涵放下茶杯。
几位姑娘聚在寿康宫,刚去给敬瑞贵太妃请过安,回到贺岫绾的殿里喝茶说话。
“我有什么可忙的,乖乖在寿康宫待嫁,这些天也不好往外头跑。”
“你婚服绣好没有,我们瞧瞧。”云玲羡想看看她的婚服。
“早就绣好了,你们瞧瞧,有哪需要改动。”
贺岫绾拿出一旁箱子里叠的工工整整的嫁衣和宫里早早给她备好的首饰给众人看。
“真好看,只可惜不是正红色,委屈了你。”贺容湘摸着婚服花纹,替她惋惜。
贺岫绾身为太子侧妃,婚服用的是朱红色。
“听皇后娘娘说,你要从恭亲王府出嫁?”沈芙筠问她。
“嗯。”贺岫绾点点头。“那才是我的家。”
恭亲王府出事后,府里并没有其他人入住,皇上派人原样保存了下来,贺岫绾偶尔还能回去看看。恭亲王府的财产也并未充公,而且做了贺岫绾的私产。敬瑞皇贵太妃又给孙女备了正正六十四抬嫁妆,十分可观,过着日子就要送到东宫去了。
“若大舅舅和表哥还在世,怎么会委屈你做侧妃。”
贺岫绾只轻轻一笑,并未答沈芙筠的话。若是父王在世,哪里会同意她入东宫这样见不得人的去处。
“行了,我们也不扰你了,等你成婚那天,我们亲自到恭亲王府送你。”
“好。”
婚礼前三天,正当皇宫都沉浸在太子即将纳妃的喜悦中时,一封来自东陵军队的书信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你再说一遍?”沈芙筠不可置信的听着映月的汇报。
“回姑娘,东陵来信禀报圣上说……说顾将军夜间带人巡营,遇到了猛兽,躲避时不查掉下了悬崖。”
沈芙筠一下子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跌坐在地上。
“姑娘!”几个侍女大惊失色,给她扶起来。
沈芙筠深吸着气,只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发出声音。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声音一出沈芙筠大滴大滴眼泪流下来。“来人,套车,我要进宫。”
沈芙筠一路往重华宫去,一路泪流不止,泣不成声。到了重华宫才得知,贺容湘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太医正在里头。
云玲羡到重华宫的时候就看见,贺岫绾、沈芙筠、贺容涵抱在一块流眼泪,谁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连忙上去搂住了她们。
“公主醒了。”
几人听着宫女禀报,赶紧擦干眼泪,进到里屋去。一进屋,就看到宫女跪了一地,贺容湘的贴身宫女们拦着她下床。
“我要去找她。”贺容湘泪流满面,涕泗横流,完全没了公主的端庄样子。
“我要去东陵,是死是活我得见到她,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呐喊,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刚整理好的心情瞬间崩溃,都哭了出来。众人连忙上去安慰,可也心知肚明,万丈悬崖,哪还有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