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为何会意图谋反,我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他。”
“好啊,不知此刻晋王身在何处?”
见沈轻寒竟问出这般天真的问题,身旁的魏琳儿不禁笑出声来。
她微微坐直了身子,抬手理了理衣襟,仿佛故意在挑衅。
“哈……不妨直接告诉你,此刻你姐姐与晋王被困天牢,由我的人在照顾,一日三餐都是从这相府送过去的,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照顾有加。”
照顾有加,从魏琳儿的单方叙述看,这样的确是照顾有加。
可是,明明是自己的敌人,却对其百般照顾,该不会真的只为积德行善吧。
“如此说来,我应该替姐姐和晋王谢过女相大人。”
“女相大人,”听到这一称谓于沈轻寒口中说出,魏琳儿又是冷笑,“这一称呼未免太见外了,以前,你都是管我叫琳儿姐姐的。”
姐姐,听到这两个字,沈轻寒心头泛起一丝冷笑,俊美出尘的脸上却平静如常。
“以前,以前我年幼无知,以前你不是当朝宰辅,以前晋王和姐姐更不是意图谋反的阶下囚。”
这一连三个以前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样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没有半点张力。
魏琳儿淡笑着摇摇头,心底暗暗道。
十八岁,未及弱冠的年纪,那一副清理无害的样子却令人感到一股莫明的压迫感。
我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在其年幼之时将之除去。
心里虽这样想着,朱唇微启间却是另一番话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结党营私,有共同阵营,偏偏你安郡王府自命清高,不屑与任何派别为伍,方才招致今日之祸。”
沈轻寒微闭着的有些发干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尚未出口,便又被魏琳儿稍稍抬高的嗓音给噎了回去。
“当真以为举世皆浊你安郡王府可以独善其身吗,你拜入峨眉五年,应该懂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朝野之事亦是如此,身在高位又如何躲得过皇权争斗的阴谋诡谲。”
沈轻寒静默的望着她,也不开口答话,仿佛是在等她把话说完。
然而,她没有再说下去,侧着的头转了回去,视线从沈轻寒身上移到左手边的短剑上。
而后,抬起手将那柄银色短剑拿了起来,剑鞘正反两面各有三朵镂空梅花,呈对称状。
她将剑身从剑鞘内拔出一截,冰冷的剑刃在微弱的烛火里反着亮光,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个情字。
沈轻寒此行一不为刺杀,二不为劫狱,未带任何冰刃,亦未带任何暗器,反倒是高居相位的魏琳儿在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卧房都随时备了一柄匕首在身边。
如此看来,她一定十分缺乏安全感。
沈轻寒那一直平静的烟波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前这柄银色短剑,他以前便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