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这种体质,柳菁一直都很无奈。
就像现在,她的眼泪又快止不住了……
“这点你放心,我许植可不是你这样的小白脸,对别人家的媳妇没兴趣。”
沈倾尘:“……”
许植看了眼天色,有雨落在脸上,舒了口气,又道:“而且,在我眼里,她和菜市口的白水猪肉没甚区别。”
“……”
“?”
许植咬着牙,彻底站直身子,抱拳道:
“从此山水不相逢,陌路无故人。”
沈倾尘目送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一步步往外挪动。
天街小雨如酥,打湿衣襟。
许植目之所及,却不再风雨交加,而是一片青天。
妙音坊,门口。
在离开沈倾尘的视线后,许植强撑的脸面终究还是没挂住。
扑通一声摔在台阶上。
身体反馈来的感觉像是四分五裂一般。
“哎呦,许少爷,怎么听个曲儿还弄了一身伤啊!”
干瘦老头仍旧坐在街角,垫在屁股下的蓑衣此时已经穿在身上了,看见许植摔地上,赶忙过来扶住,枯木一样的手随意摸了摸。“啧啧啧,下手还真不轻,不过倒也有分寸,回家躺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是老余啊。”许植认出老头,也是花满楼常客,老淫棍一个。
生平就俩爱好,喝花酒,钓肥鱼。
“少废话,送老子回家。”
“成,一顿花酒。”
见许植没吱声,老余头又道:“陪老头子我钓一次鱼也行。”
“那还是花酒吧,你就没钓上过鱼。”
“你懂个屁,我这是让河龙王给记上了,不信哪天给你钓条大的开开眼。”
两道身影骂骂咧咧消失在雨幕。
……
雨亭里,柳菁望着屋檐下的水线珠帘怔怔出神。
“柳姨,你看这休书……”
沈倾尘从怀里拿出休书。
要说刚才是烫手山芋,在许植无事一身轻,“潇洒”离去之后,现在这张纸简直比烙铁还灼人。
“刚才抢着要,现在觉得烫手了?”
柳菁开口后才后知后觉,她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话,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多。
更别说这些话还都是和同一个人说的,放在从前她打死都不会信。
这还是自己吗?
“柳姨你……生气了?”
沈倾尘将休书放在桌上,坐在旁边。
柳菁眼神迷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和我这样的弃妇扯上关系,你以后的软饭可怎么吃得容易?”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山。
世人对衍月宫的误解实在是太重了。
光靠脸可没资格吃上软饭,只能当个供人玩乐享用的面首。
沈倾尘缓缓吐出一口郁闷:
“原来在柳姨眼里,我就是个只知道吃软饭的货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