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神颠颠,走路左摇右晃,口中碎碎念叨不断。
猛的停住脚步,疯女人回头一看,随即惊叫着跑下坡道,冲到李响面前,对着他狂喷口水。
直至将李响赶走,女人跪在桃树面前疯狂磕头。
一通胡乱鬼叫过后,她抓起泥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听到了,我听到那个孩子的声音,她要吕长仁一家血债血偿!抓回来,把他们抓回来,包括那个在外省上学的女娃!”
李响眉头紧皱,这个女人的行为举止,怎么比四楼的病人还要癫。
“这是哪来的精神病?她跟吕长仁一家有仇?”
吕梁尴尬一笑,但他又不敢大声解释,像是有些畏惧那个疯女人。
“这位是村里的半仙儿。她的傻儿子看上了吕长仁的闺女,本来都已经定好婚期,但那女娃争气考上大学,村长就做主把婚事否了。”
搞清楚是个招摇撞骗的臭狗屎,李响万分厌恶道:“鬼话连篇的东西,赶紧让她滚蛋。”
虽是疯癫,但半仙儿的耳朵很是敏锐。
转头,半仙儿恶狠狠的盯着李响,“不敬鬼神,必遭劫难。那孩子已经看到你的作为,今晚子时,她会去找你!”
拿着柴刀,一步步靠近半仙儿,李响明亮的眸子又有变黑的趋势。
“她什么时候来找我,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你要敢继续在我面前狗叫,我会让你亲自去见她!”
看到有人提着柴刀,杀气腾腾的向自己走来,再怎么疯癫痴傻的人,也知道害怕。
手脚并用着爬上坡顶,半仙儿继续叫嚣道:“无知小辈,竟然敢侮辱我,你可知我乃何仙姑座下童子转世!你且给我等着,我回去就让何仙姑降下雷劫劈死你!”
撂下狠话,不等李响撇出手里的土坷垃,半仙儿便手舞足蹈的往村里跑去。
“这就是个重度精神病,你们还能把她当半仙儿?”
吕梁尴尬道:“她有时候也能算准。”
“瞎猫还能碰上死耗子呢,更何况她又不瞎。”
散去阴气,李响再度直面村长道:“村长,你还要阻止我吗?”
村长一声长叹,招呼着让围观的村民各自回家,沟底只留下几位年纪相仿的老人。
“都是我们这群老古董犯下的错误。为了村子的颜面,我们穷尽一切手段,想把那件事压下去,但到头来,还是逃不脱。”
“这位先生,不劳您费心。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我们几个给她盖的土,就应由我们几个把她请出来。”
村长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摸出一捆香,交由每人三株,焚香磕头。
直到最后一点香灰落地,几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跪在桃树前,开始用手掌一点点扒土。
伸手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吕梁,“就在这看着,别往前凑!”
虽是言辞冰冷,但这幅场面,即便是李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就一直站在那里。
自己作的孽,就应该自己去平。
一直挖到凌晨,站在坑底的老人们,才颤抖着从土里抬起一只木箱。
一只上锁的木箱!
“她就在里面,你可以带走了。”
伸手接过,但一只混杂着血液与泥土的手掌,却是猛地扣住李响手腕。
村长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李响道:“最后问一句,你会把她带到哪里?”
“带到哪里?”
甩开村长的手掌,李响抱起木箱道:“当然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