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媪拉过宫卿,严厉道:“谁让你在这里卖肉饼?丢人现眼!”卫媪话语严厉,下手更是狠,宫卿感觉自己胳膊上的肉差点被拧掉,她咬牙忍,这个是卫青的母亲,不能打回去,但是她心中憋屈得不行。宫卿无法反抗,只能不理这个老糊涂,惹不起躲得起。
前庭宾客满堂,后庭花园却没看见几个人。宫卿拢了拢自己的狐裘大衣,走到一个别致的亭子。这里位置高,看四周的景色,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这冬日里也别有一番清寒韵味。
“好了,就在这里吧,大冷天的,不会有人来。”一个丫头的声音。
“我娘和我哥哥还好?”另一个丫头的声音。
“放心,好着呢,你那边有何消息?”
“公主和侯爷吵了一次架。”
“为何争吵?”
“侯爷看别的女人,被公主看见了。”
“什么女人?侯爷和她有何关系?”
“我也不知,侯爷和公主外出,可能多看了一个女人几眼,侯爷说公主无理取闹。”
“大长公主那里呢?”
“大长公主从外面领回一个孩子,说是卖珠花的。长得比女孩还好看,有人看见他晚上和公主睡在一起。”
“什么?”女子声音有些高,之后好像意识到自己行为,又低声问道:“是大长公主?还是公主?”
“是大长公主。”
“是你亲眼看到的?”
“不是,是偷听人说的。”
“那孩子多大了?”
“我看着有十二三岁,大眼睛,白皮肤,任谁看了都喜欢,好看得不行。”丫头声音有些兴奋。宫卿抚胸,这大长公主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了,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知避人耳目。
“皇后那里呢?”
“皇后这段时间没有回侯府,倒是一个叫楚服的女巫经常去府上,大长公主赏了她不少东西。那个女人长得又高又瘦,身量跟个男人似的,后面总跟着四个小童。”
“还有别的吗?”
“没啦。”
“那我们回吧,你以后小心点,看见我要装不认识……”
声音渐去渐远,等万物寂静,唯有风偶尔吹落一片枯叶。等了片刻,宫卿从假山后出来,果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她从另一条路一溜烟跑出来。她心几乎要跳出肚子,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刚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丫头。原来在这宫廷之中,兄弟姐妹间都是如此防备着的。
路上,卫媪又是一路教训,宫卿默默听着,大嫂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绢,好像对这种情形已习以为常。
晚间,卫青就发现了宫卿手臂上的淤青,宫卿皮肤白皙,那红中带紫的痕迹特别明显。
“怎么弄的?”卫青问。
“不小心碰在门框上。”宫卿笑道。
“哪个门框?我去把它削下来。”卫青道。
“没事啦,一点不疼。你这几日都没回来,好想你。”宫卿拉住卫青的胳膊,转移注意力。
卫青用药膏给宫卿涂抹手臂,宫卿本来已经没觉得疼了,这一涂抹反而是有些疼。
“没事儿了,不用揉了。”宫卿道。
“揉开好得快。”卫青道。
“可是疼啊。”宫卿龇牙咧嘴。
“你不是说不疼?”卫青问。
“刚刚不疼,你一揉好疼啦。”宫卿道。
看着宫卿呲牙咧嘴的,卫青手下变轻了些。
“以前更重的伤也有,也没见你喊疼。”卫青道。
“以前没人心疼,再疼也得忍着,如今能一样?”宫卿一脸傲娇。
卫青也满眼笑。
夜深人静,卫青被宫卿摇醒。
“怎么啦?”卫青迷糊道。
“我有一肚子话和你说,不然会憋死。我看过,外面几个丫头都睡着了,我和你说啊……”宫卿将白天听到的话一点不了倒给卫青。
“你说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不是亲姊妹吗,为何还要在其身边安插人?”宫卿问。
“在皇室活得好也不容易,防人之心不可少,获取各种讯息也是必不可少的。三姊是从平阳公主府出去的,大长公主未必不恨平阳公主。她需要自保,也需要讨好皇上得更多好处。”卫青道。
“她都已是最尊贵的公主了,还要什么?”宫卿疑惑。
“侯府那点封地,哪里撑得起她如此奢华的生活?”卫青道。
“大长公主更奢靡,她的钱财哪里得的?”宫卿道。
“当初,大长公主想将女儿嫁给太子刘荣,栗姬不同意。她就将女儿嫁给还是胶东王的当今皇上。她和当今太后两个女人联手让景帝废除了太子刘荣,立了今上为太子。大长公主自认拥立有功,索求无度,不断向皇上要封赏。皇上怒了,从平阳侯府将身份低微的三姊带进宫里就是为了警示大长公主和皇后。”卫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