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大声一些。”吴奢窈听不很清,急切得很。
“昭嫔…有孕了。”无花声音大了些,又顾及到吴奢窈的情绪,赶忙安慰道:“主子也不必太介怀……”
吴奢窈闻言即是冷笑出声,“本宫就像个傻子,被人耍了还笑的出来。无花,你去把这花灯拿去烧了吧。”
无花那厢刚拿了花灯出去,她这厢两行清泪便簌然落下,低低啜泣起来。
“所以是因为她有孕了不便行动我才有了随他出宫逛灯会的机会吗?所以是怕她磕了碰了才随意寻个人的?那我究竟算什么?”
……
哪怕姜聊原意不是如此,哪怕这二者实则没有关联,她此刻也是想不明白绕不出来的。
翌日,吴奢窈召无花来问姜聊的行踪。她不过是想再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只要姜聊不在崔恕处,那便还有说开的由头。
无花见吴奢窈神色如常,才缓缓说出口:“回娘娘,陛下今日下了朝就去陪伴昭嫔了。”
她似是释然的笑道,“知道了。”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从此她不会再信他半个字,而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和她个人的富贵侍奉君王,仅此而已。
“娘娘,太后请您过去。”
吴奢窈到了慈元殿,郑颐便满目慈爱的唤她过去。
“昭嫔有喜了,你也抓点儿紧吧。”郑颐抚着她平坦的小腹。
“臣妾自当好好侍奉陛下,至于孩子,也得看缘分。”吴奢窈只得如此搪塞,“只是陛下已经好些日子没召幸过臣妾了,臣妾只怕是有心也无力……”
“一时一刻的都不打紧的,皇帝爱重你,哀家都看在眼里。孩子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郑颐让应钟上来添茶,“前几日皇帝来请旨,说显宁的开府宴要带着你去。虽说于礼不合,但哀家想着他也难得如此待一个妃子,所以还是准了。”
吴奢窈轻轻摇头,算是否认郑颐所言,“说难得倒也不难得。臣妾说句不当说的,之前宣妃最得圣恩,到头来还不是……”
“窦氏心气儿高,心思也深,不比你德惠端庄。皇帝终究是帝王家,不可能为一个女子不顾皇嗣,不顾皇家体面。所以该罚的不得姑息,此事到底还是窦氏咎由自取。”郑颐赞赏的点头,“你这孩子算是个清醒的,这样很好。凡事讲究个因果报应,你若问心无愧,自当不会落得跟窦氏一样的结局。”
“臣妾斗胆一问,您爱过先帝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郑颐这样的问题,因为大多人都认为在帝王面前谈爱是愚不可及的。她回忆起来,“哀家十七岁入潜邸,二十岁为贤妃,二十三岁有了聊儿。前头夭折了好些孩子,而后终于有了他这一个活过五岁的。这之后便都是为着聊儿处心积虑,为着母族的荣耀殚精竭虑。深陷后宫权谋的泥潭之中,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情爱?或许年少无知时曾有过悸动,但那也早就被时间磨平了。”
“多谢太后教诲,臣妾受益良多。”来慈元殿一趟,吴奢窈心里头稍微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