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寝局按例来瑶光殿通禀,“禀宜妃娘娘,这些天陛下除却陪伴三位有孕的主子,都是召的兰贵嫔伴驾及侍寝。”
徐昭韫蹙了眉头,“如今崔氏有孕,这吴氏就独得恩宠了,难道太后不曾把人叫去说教责罚?”
司寝局的宫女见她脸色不好,把头垂得更低了:“这…兴许是才七日而已,太后那边未有动静。”
“七日而已?”徐昭韫眼神中透露着不满,“这小蹄子就连太后也能灌迷魂汤?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她,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去。待来日她有了孩子,是不是要爬到本宫头上去作威作福?”
正月廿二,显宁开府宴。
姜聊携吴奢窈前去赴宴,姜羡见状不免有些错愕。“恭迎皇兄,兰贵嫔。”
姜聊将姜羡扶起,“羡儿,称皇嫂便是。”
见姜羡迟迟不叫人,姜耽便上前带着她一道问好:“见过皇嫂。”
吴奢窈只尴尬地笑笑,说过几句祝词便挽着姜聊入席。
席间,她凑近了他低声道:“陛下,这叫左右街坊听了去怕是不大好。百姓若只是说臣妾妖妃祸国,有入主中宫之野心倒也罢了;怕只怕他们说陛下的不是。”
姜聊不以为意,揽过她的腰:“无妨,你本就是朕属意的皇后,朕只怕你没有这个心。窈窈难道不愿做朕的皇后么?”
这是姜聊第一次跟她说有立她为皇后之心,她心下讶异之余有些疑惑:“陛下,且不说臣妾的心思。本朝的皇后从来都是为冲喜而立,旁的也都是薨逝后追封的。若陛下当真为臣妾做到这个份上,岂不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姜聊摇头,有意无意的笑道:“朕从来不觉得女子有亡国之嫌,究其根本还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从前有此规矩是因为世家权势滔天,从前的望族如今不过只是挂了一个闲职有些声望的士族罢了。”
吴奢窈的父兄在前朝确实也只是四五品的官职而已。
做皇帝的可以这样说,但是身为帝妃却不该显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思来。皇帝是试探还是敲打只有他自己心里省得,若是哪个妃子露了这样的念头就是愚钝的无可救药了。
吴奢窈看着他这样的笑容起了一层冷汗:“多谢陛下厚爱,可臣妾何德何能担得起国母之位?陛下有爱戴臣妾之心,臣妾已然很知足,不敢再肖想其他。”
姜聊没有再回应,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散了席,姜聊只嘱咐了姜耽几句平日里多多相看些如意郎君可为驸马与长公主相配。而后,二人便在满堂臣子的跪拜恭送下离开。这一去,可叫吴奢窈在京城命臣命妇前得了脸,众人都知道当今陛下十分爱重兰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