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颐抬了手,顺势坐下。
郑颐上下打量了窦清砚良久,才悠悠道:“这胎还害喜吗?哀家听皇帝说,你头胎害喜害得厉害。”
“多谢太后关心,目前还未见明显的反应,算是舒服的。”窦清砚低头抚着腹部。
“如今明禧夫人月份大着,不如就由你来操办新秀采选一事吧。”郑颐见窦清砚想推辞,又道:“虽说哀家没有多喜欢你,但你的处事之风颇有哀家当年风范,可堪一用。你担起这份责任,才不枉皇帝赐你的协理之权。”
“是,臣妾定不负太后所托。”郑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不接着就是不识抬举了。
在行宫的日子过得极快,窦清砚偶尔向郑颐讨教些选秀相关事宜,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进益。姜聊仍旧没有召幸过郑沛,除了陪伴宋迟筠和窦清砚之外,只偶尔传召魏云簪侍寝。
“这些时日里魏选侍侍奉有功,就晋为七品良人吧。”姜聊终于提拔了魏云簪的位分。
十月间,一行人从泠水行宫回宫。这时,窦清砚的身孕已有三月,宋迟筠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子。
回了宫,姜聊就召来陈沅娘问些宫内的情况。
“其他的倒一切安好。除却…德妃娘娘身子不好,太医说恐已到了弥留之际…”陈沅娘说得恳切,“陛下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姜聊的面上也挂上了几分愧疚与焦急之色:“摆驾则华殿。”
姜聊下了皇撵,就大步流星的朝寝殿奔去。只看着萧檀卉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床榻边还放着盆鲜红的液体,想来是萧檀卉刚刚吐的。
“传朕旨意,立萧德妃为后,为德妃冲喜。”姜聊坐在塌边,手足无措。
萧檀卉落下一行泪。
她听得见,但她再也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
直到深夜,姜聊才从则华殿出来。
虽说对于萧檀卉,姜聊并无甚感情。但瞧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还处于花季的少女面无血色地即将香消玉殒,姜聊心里到底还是有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