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宋迟筠早产诞下二皇子姜珩,太医说她以后再难有孕了。郑颐与姜聊商讨过后,将宋迟筠晋为贤妃。这是姜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合该给予封赏。
就在姜珩诞生后的半月里,萧檀卉终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在她即将过完的十九岁里,与世长辞。她甚至都没能再睁开眼看到姜聊。
皇后萧氏,于崇定元年腊月初三薨逝,享年十九。追封为悫悯皇后,葬于景陵。
皇后薨世,是国丧。
宋迟筠费尽千辛万苦诞下皇子,却见满宫布上了白布素衣,心中自然不满。
“她死了,凭什么要叫本宫的儿子沾上晦气?旁人诞下皇子都是满宫的欢腾喜悦,怎么到了本宫这儿,便是人人哭丧着?”产后本就容易积郁,再这样一刺激,宋迟筠性情大变。
“贤妃娘娘,这大逆之言可不能乱说啊!”满宫宫人跪了一片,诚惶诚恐。
这等事,应钟自是要去禀告郑颐的。
“禀太后,近日来贤妃易怒易燥,成日在寝殿中对着下人发脾气。更甚的是,陛下到了殿前,她竟也不见。”
郑颐闻言皱了眉:“如此不识大体,如何主六宫事?才抬了她为贤妃,她倒好,给哀家来这一出。”
“听熙正殿的宫人说,贤妃是因着二皇子的诞辰恰逢国丧,心中不平,这才有了怨怼之言。”应钟回道。
“虽说哀家晓得产后易得郁症,但她毕竟身在高位,如此实在不成体统。这样比起来,宣妃才好得多。”郑颐失望的长叹,“传哀家懿旨,将贤妃禁足,剥去协理之权,让宣妃主持宫务。”
“等宣妃生产过后,再将她抬入四妃之列,如此才合乎身份。”
为保后宫体面,郑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了,过了这一阵儿,就把宜妃接回来吧。”郑颐吩咐道。
应钟面上露了些喜色:“奴婢听佛堂的住持说,宜妃在佛堂中日渐恭顺了,佛经抄了有百卷,想是比从前好了很多。还是太后有法子。”
“瞧见了没?如今连宜妃都比她识抬举了。”
姜聊在宋迟筠那儿吃了瘪,又转到了承乾殿。
窦清砚已有了五月的身孕,她一身素缟,随意绾了支簪子,却依旧容颜姣好。
“你如今身子重,不必行礼。”姜聊上前扶着窦清砚,温声道。
“礼不可废。”窦清砚还是坚持纳了礼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