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时代印记,我们这代人踏着时代的钟声而来,纸尿裤都还没脱的年纪遇上了非典,成年不久又撞上新冠流行;吃过小糖丸,大部分人的左臂上还种过豆;在田间玩过泥巴,也在城里闲适交友剧本杀;既玩过翻盖手机诺基亚,也在变着花样换新款华为苹果……
所以我们是什么样子的一代人?我想我们是最幸福的一代人,也是最挣扎的一代人……
在大疫情时代,核酸检测、健康码、通行码……主宰着我们的学习,也在制约着我们的工作。
“请出示一下您和小朋友的双码。”
“麻烦配合测量一下体温。”
“这边麻烦用酒精进行一下简单的消毒。”
“特殊时期,家长禁止进入校区,您把小朋友交给我们就好,您可以根据老师发布的下课时间准时来这接小朋友哦。”
……
“终于可以在教室上课了,再多一个星期我们都得疯……”
这句话也反映了绝大部分的家长和老师的心声。
这周三晚上,还是我在机构上第一次课的那个班,熬过了半个多月的网课,又是第一次在线下复课相见。
跟八月份的第一节课一样,我早早地准备好教具,布置好了教室,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后,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徘徊。
我刚走进教室,正准备拿出手机时,低头发现校区的大厅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小的男孩子,趴在不锈钢靠背长椅上吃着晚餐,原本捂着半张脸的口罩被扯到下颌下,戴着副黑框眼镜,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吃着蛋炒饭。
对于这个形象我是再熟悉不过的,疫情前他奶奶总会坐在他旁边,左手揉着餐巾纸,右手握着水壶,眼神柔和地坐在他旁边,操着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在他旁边跟他时不时地说话。
“你今天到好早呀,Den。”
他依照惯例没有理我。不是他讨厌我,也不是他嘴巴里含着饭,不方便回答,而是他生性不爱说话。
半个月时间在小朋友的时间世界中,应该算成年人的大半年那么久吧。一个慢热的小朋友需要用一个季度来慢慢捂热他,可是只要半个月,那点温度就能够被蒸发,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只要一松手,里面灌满的气就会几秒钟内呼呼逃跑掉。
我凑上去,半蹲着趴在靠背椅跟他相对的另一端的椅背上,往下看着他,透过口罩对他说,
“蛋炒饭好吃么?你吃的好香啊。”
他两个黑黑的眼珠子夹在前额和眼镜的黑框中间望着我,嘴巴还不舍得从饭盒上挪开,就着饭盒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继续吃,吃完可以来办公室找我哦!对了,带了水壶么?”
他吃完这口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从立在他脚边上的书包里面翻出了一个大屁股水壶,然后盯着我看。
“行,等会儿记得一起带走哦!”
他又把水壶放进了书包里面,慢吞吞把书包拉链拉上。
说完,我又撑着看他吃了会儿,从靠背上移开,站起来转身准备回办公室捣鼓点吃的。一般晚上上课前我都有不吃饭的习惯,上完课回家路上买点吃的或者点个外卖,如果课前吃了,又要站着又要不停说话,肚子容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