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韫霜是感激她的。
可惜赵月根本就不愿意跟她有什么交集,从她进来的时候,或者更早,从在幻境的时候她就不想和她有交集。
这样的偏见和排斥来的蹊跷,可她并不打算追究。
但愿在这临沧山,她和韫霜井水不犯河水。
收回目光。
耳边林策不知何时又开始和她说着自己在回水峰的情况,说他这么多天连白泽长老的面都没见上。
“诶,韫霜你的小师父什么时候出关啊?”
“小师父?”
“是啊!他们都说虞师兄才二十二岁。”
少年指着自己,又数了数手指头,一本正经道:“我十七、陈殊十八,赵月……肯定也十七八了吧,覃大哥二十五了,算起来比虞师兄还大上几岁呢,你说是不是小师父?”
少年自有道理,韫霜听着却不甚认同,虽然她还没见过虞师兄,但是心底里对他是很敬重的。
“韫霜,忽然想到如果虞师兄做你师父的话,岂不是咱们一起入门的师兄弟们都比你长上一倍了?”
“按辈分你得喊我们师叔了哈哈哈……”
少年扯着众人起哄大笑。
韫霜却阴沉了脸,对着林策说道:“以后别叫什么小师父,听着一点也不顺耳。”
……
额——
“开个玩笑嘛!大家都是朋友,别往心里去。”林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下没了气势,“我以后不叫了。”
一套表情干脆利落。
临沧山的门规,韫霜早已烂熟于耳。自然师兄授课时没怎么用心听。
想什么呢?
想的自然是以后的日子。
他们都说虞朔行还有半年出关,自己这半年又该怎么办?
学完这些东西,难道就一直待沁湖等师父出来?
半年……
得等到杏子都熟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屋外的杏子都熟透了;新鲜的果子一颗一颗都进肚子了。
虞朔行还没有出关。
足足一年。
她等了他一年。
一年有多久呢?
大概是,她做的满满一罐杏果脯,到最后只剩下罐底薄薄一层。
又或是,别人已经开始学习心法剑术,甚至学会了她最期待的御剑飞行,她还是什么都不会。
记得林策第一次学会御剑时,绕着临沧山飞了一天,他踩着剑兴冲冲的告诉韫霜,“哇—这山可真大!”
“哇—这湖可真小!”
“韫霜你的杏果脯分我一把,我带你绕着临沧山一圈怎么样?”
少年眉飞色舞,丝毫没注意到院子里那人低落的眼眸。
女孩倔强,喊他,“要说话下来说!”
而后头也不转的进了屋。
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强硬,但果脯一点也没少林策的。
满满一罐韫霜自己吃的掰手指头也能数过来。
三颗,就三颗。
一颗是刚腌制的时候尝的,一颗是腌好的时候尝的,最后一颗是她以为虞朔行要出关时尝的。
……
其实也不是没人教她心法剑术这些东西,起初清风长老安排她去戒律阁暂时进湍肃长老门下学习。
只是她学的不好。
入门级的东西,她能领会。但实际操纵起来却怎么也不行。
久而久之那些师兄们便不再对她上心,外加清风长老出山游历,自然更没有人愿意管一个榆木。
而且山里风言风语传的又快,很多人知道她出身卑贱,加上一些讨厌韫霜的弟子添油加醋地说着她的不好,新弟子里面也开始孤立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