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霜从玉京峰搬到了枫林海的沁湖。

沁湖位于枫林海的最南边，人少寂静是个不错的住处。

她很喜欢这间建在湖边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白山茶，长的比人还高。

小院旁边长了几棵野杏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结果。

第一次吃杏果时，她还是个只会跪在街上乞讨的小女娃。

因为瘦小，她经常被欺负。

有一次她被一个小胖子打的额头都破了，脚上也受了伤，只敢缩在巷子口求着好心人给点吃的。

可人们大多不愿意搭理她。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女。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车，直到一辆华贵气派的马车从她面前经过。

隔着珠帘她瞥见马车里坐的是个漂亮的小小姐，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呢！

小小姐的丫头递给她一颗橙黄的果子，可小小姐似乎不开心，发着脾气将果子从窗户丢了出来。

她盯着橙黄的果子从空中落下，翻滚着最后停在了她的膝前。

再抬头马车早就不见了影子。

韫霜咽了咽口水忐忑地将果子捡了起来。

上头沾了些土，她用灰扑扑的手擦了擦，丢进嘴里用力咬着果肉，可她不知道杏子有核的，褐色的果核硌掉了她两颗门牙。

杏子软糯香甜，韫霜从未尝过这样的美味，舍不得吐掉，只是将牙从嘴里掏了出来，最后果肉混着牙龈的血一起吞尽了肚子……

如今看着高高大大的杏子树。

来年她也能吃上大大的杏子了吧！

……

新弟子入门需要在梨枢院学习门规。课业第一天，她终于换掉了那身灰扑扑的棉衣，穿上了真正的仙门道服。

说实话，这身水蓝色的衣服，她向往了太久。

可惜韫霜不会梳什么头发，也没什么发饰，于是便用屋子里束纱帘的丝带取下来，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束起，把丝带当做发带用。

照了照镜子，也算干净清爽。

取了枕头下的宫羽，妥帖挂在腰带上后，终于出了院子

屋外下着雪。

纤瘦的身影融进雪里，雪花轻盈的落在伞上。

撑着伞一路到了梨书院，里面早已座无虚席。

枫林海距这里不算近，如今还未学习御剑和遁形，徒步过来费了些时间。

她迅速将伞收好，缓缓走了进去。

少女身影出现在屋子时，所有人都目光都转了过来。

原以为是授课的师兄来了，没想到……

“你、你是韫…什么来着？”

林策尴尬的回想，之前在殿上第一次听她的名字，隔了几夜忽然就记不太清了。

“韫霜。”

“哦，对！”林策拍手，“就是韫霜！没想到你换了那件丑衣服是长这个样子啊？”

这个样子？

是什么样子？

林策爽朗一笑，“不过你头发梳的倒是英气，这样看着比男儿还有气概！”

听来人是那个杂役弟子时，除了幻境里经常和韫霜走动的几人，其他人眼里有点震惊。

幻境里韫霜穿的灰溜溜的，发髻梳的也老气。额头总是有头发挡着，给人看着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人靠衣装马靠鞍。

俗话诚不欺我！！

在林策道盛情邀请下，韫霜坐到了他的旁边。

另一座挨着的恰好是赵月。

她换了青衣，头上簪着一支水绿色的竹叶簪。

似乎真的很喜欢绿色。

韫霜看向她，那日幻境若非她出手相助，想必这一切都结果都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