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霜嘴角渗出一点血,凌厉的看着陈蝶衣。
她随手摸了血迹,“难道不是陈晏幽懦弱无能,被一个女人拒绝便要死要活的跳了淮江,怪谁?”少女冷笑,目光无畏地看向悲愤交加的陈蝶衣。
“臭丫头,你还激怒她做什么?被你害死了!!!”
秦向南捂着发痛的胸口,低声怒骂。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及其护短的,本来就打不过,如今这样刺激她,她气急了能把剩下这群人都干淘汰!
“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啊!”
女人嗖的一下到了韫霜面前,她一只手掐住韫霜的脖子,眼里充满了杀意。
一只手轻轻一挥,将剩下的人击飞的老远。
喉咙被掐的越来越紧,韫霜感觉自己的身子慢慢离开地面。她一张脸被涨的通红,伸手想要掰开那人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是凶手,我的小幽明明前途大好,却为了那个女骗子甘愿放弃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
可她呢,一个混迹风月的女人一张嘴巧舌如簧,欺骗我弟弟,她爱慕虚荣勾搭上姜成峰,转眼就抛弃了小幽,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撺掇姜成峰杀害我弟弟,掩盖自己从前和小幽立下婚书私定终身。”
陈蝶衣悲愤的脸,渐渐变得凄凉起来。
“我弟弟的尸骨被他们丢到了冰冷的淮江,我请县令鸣冤,可他早已收了姜家贿赂,将我拒之门外,并散播谣言说我弟弟强迫不成便陷害云娘自己跳江。
多可笑的笑话,可他们却信了。为了一点碎银一些好处,就将黑的说成白的。”
“你说!我该不该报复,他们又该不该死?!”
话落女人手心又迅速收紧。
此时地面的谢亭宥等人已经悄悄爬到了海棠树旁。
陈蝶衣说话时,韫霜趁她神思游离,朝着几人递了个眼神,目光不停的注视着海棠树。
众人心领神会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如今实力悬殊,唯有那颗心算是他们的胜算,于是几人便一点点朝着那黑洞靠近了去。
而韫霜则是继续拖延时间。
谢亭宥爬到树旁,努力支起身子,手心破了很多口子,灰土混着血液脏污不堪。
眼下顾不上平日的干净体面,他伸手朝着黑洞去,不料深入的一瞬间竟被烈焰灼伤。
锥心之痛顿时深入骨髓,陈蝶衣这时猛地回神,才发现眼前人一直在欺骗利用自己。
“竟敢骗我?”
韫霜回头一看,谢亭宥躺在地上一只手血肉模糊。
而覃渊和林策正争相往洞里出手,想要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她奋力抓住陈蝶衣的手,拖延时间,可陈蝶衣早已拥有他弟弟的煞气之力,韫霜根本抵挡不住。
女人愠怒,将韫霜从空中丢了下去,转而将地上两人擒住。
陈蝶衣捏住他们跟捏住蚂蚁似的轻松。
韫霜摔下来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可这痛哪里顾得上,覃渊和林策就要被掐死了,掐死了就只能淘汰,他们一路照顾自己颇多,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韫霜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艰难地爬啊爬啊,身体经过的地方淌出一条条血痕。
疼啊,她疼,连呼吸都疼,疼得她眼里直泛水花。
可是不能停!
不能停下。
于是她心里又忍不住吐槽起来,这幻境是真她妈的真啊。
手指头却不忘扣着地一点点往前爬。
终于就要到了。
陈蝶衣呢?转头发现就在眼前。
正笑盈盈看着她。
覃渊呢?
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兴许下一刻就被结界送走了。
“你们都别想走。”
女人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伸手掐住韫霜通红的脖子,手心收紧再收紧。
看来这下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韫霜太阳穴的青劲爆起,她快没意识了。
陈蝶衣眼里扬着讥诮,悠闲的看着手里的人如何慢慢没了气息。
倏尔,一把长剑从后背穿破她的胸膛,女人吃痛一声,长剑倏地又被用力抽离回去。她狠狠将手里的人甩开,转头就见一个青衣女子,面容惊惧,手中长剑染透了鲜血。
几乎是恢复生机的一瞬间,韫霜瞧准机会,站起身子,手狠狠地抓住了洞里的东西,是一支盛开的海棠花。
陈蝶衣咆哮一声,不可思议的回头。
海棠花从树心剥离的很是艰难,韫霜越用力,陈蝶衣就越痛苦,她想要制止,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正以肉眼可见速度颓败。
终于,那支海棠被韫霜取了出来。
海棠离树,花叶见日。
三千梦影,今将醒。
刺耳的长笛声响起,一瞬间,海棠树肢解成万千花瓣,将地上的人全全覆盖。
淮江水底,掉落的长剑化作漂亮的宫羽,玉髓上慢慢出现一个“覃”字,随即消失在了水中。
一个声音响起。
“考核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