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哭丧着脸说:“二娘,我这小胳膊小腿若是对上皇后一族,那就是蚍蜉撼树,十个我都打不过啊。”
宸太妃眼眸深沉,讲起了魏家往事。
“当年你父皇为了收回兵权,在李相的建议下将我纳入后宫,让我困顿一生。你皇兄继位后,李相又将我父亲调回京都,并解散了魏家军。魏家的荣耀都毁于李相之手,李家上下均是狼子野心,我不是让你对上他们,而是让你小心行事,千万不要着了李家人的道。”
祝卿安谨慎的点头,李相是国之毒瘤,奈何树大根深,寻常人撼动不了他半分。
“赵太尉是忠勇之士,他一直固守本心,不与李相之辈同流合污,是可信之人。”
交代完朝堂上的事,宸太妃低头摸了摸祝卿安的软发,微微叹了一口气。
外面的世道狂风暴雨,小小的姑娘却要独自面对,可惜她们无法伴在她身旁了。
宸太妃走后,李太嫔探头探脑的走进来。
岁月仿佛在她脸上没留下痕迹,还是美如空谷幽兰。
李太嫔将满满一袋子吃食放到桌子上,嘱咐道:“明日就要启程,一走就是月余,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给你做了点心和肉干,闲来无事在路上吃哈。”
祝卿安接过食袋,见她欲言又止,不禁问道:“五娘,您有仇家吗?”
李太嫔立马摇了摇头,她不愿与人结怨,哪里会有仇家。
屋里陷入了一阵静默,李太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将一个荷包塞到祝卿安手中。
“若是有机会见到阳武侯,劳烦你帮我问三个字。”
祝卿安目瞪口呆地盯着鸳鸯交颈的荷包,僵硬的问:“哪三个字?”
李太嫔羞涩的说:“你就问他…….”
“爱过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当着小辈面说这样的话,实在羞死人了!
祝卿安.......
许太嫔踏进屋内,看到神情呆滞的祝卿安,疑惑的问:“卿安,你在发什么呆?”
“七娘,五娘和阳武侯是什么关系?”
许太嫔解释道:“你五娘出身永安伯爵府,与阳武侯是表兄妹的关系,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奈何你的死人爹在一次宫宴看上了你五娘,愣是棒打鸳鸯把人纳入后宫,导致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祝卿安叹了一句:“造孽啊。”
“可不是,把一对金童玉女拆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进了后宫又修仙问道不管人家,让好好的美人蹉跎了这么多年,你父皇是有多讨厌!”
祝卿安觉得五娘的故事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她爹太坑人了!
两人聊完闲话,祝卿安问道:“七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太嫔将一沓银票塞进祝卿安手里。
“这是十万两银票,你先拿着花。七娘穷的只剩下钱了,你别嫌少哈。”
祝卿安:这些钱都够嫁她好几次了.......
“当年出宫太匆忙,我锦绣宫里还有好多金子、银锭都没法拿出去。为了防止被宵小偷走,我将银钱都埋在了冷宫的杨树下,你没事的时候记得挖出来用。”
祝卿安疯狂点头,七娘的财大气粗她喜欢!
最后进来的是曹太嫔,她拿来一堆自配的瓶瓶罐罐,浅笑着说:“这些毒药、解药你都跟我摆弄过,平时记得带着防身。若生病了一定要到太医院找我父亲,虽然他在尔虞我诈上帮不了你,但治病还是一把好手。”
曹院判号称圣手华佗,医术远近闻名,治病自然没话说。
祝卿安的屋子人来人往,直至亥时才清静。
德太妃和秦太嫔看到她屋子烛火熄灭,心下才略微安定。
秦太嫔垂泪说道:“我会让父亲母亲多关照卿安,她比我们都聪慧,一定会平安喜乐,诸事皆顺的。”
德太妃哽咽着说:“你们都已经倾囊相授,她定然会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一炷香后,万籁俱寂,所有人均回屋休息。
德太妃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从感恩寺求来的平安符,心中思绪翻滚。
此番兵行险着,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儿行千里母担忧,惟愿平安此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