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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道将没永贵难扶倾厦 世堪艰芳泽力挽狂澜

两人一听声音,就知晓是屈岳,转头看去,果然就是他。三人上次还在秉烛夜谈,今日又相逢,只是顾毅就要离去。屈岳却道:“对了,家父在塔南军中任参军谋划使,这几日就要我过去,说是方便照应。你知道的,家父一直与塔南尉长关系密切,这次勤王一定要带着他,家父于是要我前去。不过,我以为这其中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塔南一直游离在中域外围,如今勤王却是这般积极,我倒是怀疑这尉长王宪有别的心思。”

顾毅想了想,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之前此人倒是来找过父亲,只是二人的谈话大抵是不为人知,我看此人之所以要带着塔南军过来,怕是真有些别的心思。而且,罗沙之前的老上司就在塔南军中有过任职,据说与王宪关系也不错,我倒是觉得这人此次是要来一个浑水摸鱼,趁势和求命军同流了。”祝懿道:“这些目前也只是猜测,你们都去了也好,争取弄到第一手的信息,有消息一定要尽快通知我,我好做出分析。还有,我到时候过完除夕就去百陌地区,那里地域较为偏僻,人口却不在少数,而且民风彪悍,我想或许能有我们需要的。”

屈岳道:“百陌可不是块肥肉,那里环境恶劣,而且部族林立,时至今日,朝廷对于那里也是名义上管制,实则都是地方分权,你可要想清楚。”祝懿笑笑道:“我可是有你们,我有何惧?再说,别人都觉得是块骨头,故而不要,那么我为何不能用来成为武器。要知道,你是拿肥肉打人,还是拿骨头打人?”顾毅道:“伯谦总是与我等所想不同,难怪看事情是这般别样。那么,罗沙那边的消息就交给我了,我和文陵会好好搜寻和发展同僚的。”

祝懿道:“路上小心,求命军不是省油的灯,注意身体安全。”屈岳道:“你就放心吧,园中也是暗流涌动,你注意分辨一下。还有,孟遥岑和倪翊那边,还完人情就赶紧抽手吧,我从来不看好她们两个,何况还有一个冷淡。你自己知道平籽是什么样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祝懿道:“说不说都是一样,我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也算是临别的礼物吧。”屈岳道:“只怕这礼物有些让人不好理解,你注意看着吧。”

祝懿仰头看看天空,道:“如今这高塘园内,有人已经力不从心,有人还想着力挽狂澜。这东岚,又何尝不是?有的要当忠臣良士,有的要当乱臣贼子,可是有的只是想苍生能够安然,哪怕只是转瞬。将来的道路,我知道她们只是过客,从我看到那些芸芸众生,知晓春秋大义开始,就注定了我会走上这条路,而这条路上的我,注定孤独。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有也应该有自己美满的爱情,有温馨的家庭,有成群的子女,有安享的晚年。而我,或许会在漩涡里面,粉身碎骨。未来的道,漫长艰辛,我希望将来在孤独中,还能回想到在这高塘园里面的一些事情,足够支撑我往前,诚然,这里于我而言,满是痛苦。”

屈岳知晓他的意思,道:“别说了,我们明白,以后的路,我们都会跟着你走,因为我相信,你就是我屈岳要找的那个人,良禽择木而栖,我认定了就是你,再艰难,我也会陪你走下去。”顾毅道:“顾毅生长十余年,未曾见过伯谦你这般的大才,你才是东岚的希望,顾毅愿意追随你,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祝懿淡淡一笑,道:“多幸运,我在这园中,还能得到二位的辅助,东岚的未来,就看我们了。”

屈岳笑道:“好了,难得我们走前还能聚一下,你多保重,那位华岐大美女的拉拢就交给你了,我到了军中,也会顺便帮你打探一下百陌的消息,争取先帮你宣传一下,那里百姓单纯,只要你之后去了对他们的做法对的上我说的,他们一定会追随你,这点你大可放心。”

祝懿挥挥手,道:“好了,你们也该收拾行囊了,我就不去津渡送你们了,除夕要来了,我要准备给上面的任职申请,随便在百陌干点什么都可以,我只要有了合适的土壤,便能发芽,到时候百陌之地,我等你们。”顾毅这时将双手伸出,握住祝懿道:“待你在百陌扎好根,我便来寻你,到时的你,一定是龙入大海,必然比如今要意气风发。”

祝懿道:“我等你们过来,一路上也多多招揽人才,某不惜财、不惜色,惟独对人才求之若渴,百陌乃是穷山恶水,只有那些愿意为了苍生不吝身外的人,才能与我等一同起事,最后重塑东岚。”屈岳点头,道:“说好了,到时候百陌再见。”祝懿道:“好,百陌再见。你们放心去吧。”顾毅摆摆手,没有再多说,也径直离去。祝懿收拾了一下情绪,淡淡笑着也相背而去。

堪走了几步,就见到林芳泽正站在前面,笑着看着自己。祝懿还未开口,林芳泽就道:“看来是兄弟惜别啊,这么依依不舍,你这般傲骨,难得有这么知心的朋友。”祝懿道:“算不上朋友,朋友可不是这种感觉。”林芳泽道:“如今局势非常不好,园中人心浮动,我看这教学是越来越难了。”祝懿道:“永贵先生也算是有些本事,只是不出来表现,于是惹人生厌,这高塘园本来摇摇欲坠,如今看来是越来越难支撑了,就是大元老自己再回到而立那年,也是困难。如今湖都又出了那等乱事,只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朝廷……”

林芳泽赶紧比一个噤声手势,示意他莫谈国事。祝懿讪讪一笑,道:“放心吧,周围没人。先生我是相信的,要是想要陷害一遍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林芳泽道:“如今的局势实在动荡,想来距离南北统一不过五十年,这东岚就又乱成这样,好像一切都是从皇上三征皋余开始的。”祝懿道:“千载历史我回顾,恩怨情仇怎堪数,帝王家终究是不归路。自从北曜统一北方以来,那一次不是印证这句话?”二人说着,又多了一点长吁短叹。

另一边,罴阑正在享受仆人带来的点心,每天仆人都会从罴家的府中带来许多点心,生怕小姐在空闲时间饿了。这下罴阑如往常一样在单独享受着点心,不料一阵扑鼻的香气却淡淡传来。罴阑抬头,就见到一位貌美女子,正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罴阑瞥了一眼,又继续吃着点心。原来这女子,正是华岐,罴阑身为罴家小姐,世家中都是极其高贵,如何瞧上这匠人的女子。

华岐所来何事?罴阑又如何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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