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楼中。
泛黄的柜台一丈来高,即便陈纵是个体魄强健的八尺汉子,也需仰着头,和那捏着毛笔趴在柜台上的青衣男子说话。
“姓名、房舍?”
“陈纵,天字八号房。”
厚厚的册子被翻得哗哗作响。
很快,披肩长发用紫玉簪盘束成髻灰衣男子俯视着陈纵道:“找到了,把炎罗袋放在识金秤上。”
这个能站三五个人的大铁盘就是识金秤?
早前吴槐便对众人强调过,莫要为了破障丹,做些滥竽充数的腌臜事。
销金楼有识金秤,乃镌刻阵纹的仙道灵物,能清楚识别炎罗袋中所装何物。
首次销金的陈纵好奇看着铁盘,其上确实刻着银钩铁画的仙道阵纹,一侧还立着一根不知有何作用的金属量尺。
陈纵不想耽搁太久,依言将炎罗袋放在其上。
瞬息间,铁盘大放金芒。
“嘭”的一声,柜台上的灰衣男子牌拍桌站起,双目圆瞪,惊呼出声。
“光高五尺三,五百三十斤!”
姜礼负责为院中武夫将每日贡献登记造册。
上下四院中,‘铁打的姜礼、流水的杂役’一度是脍炙人口的热词。
只因同样都是修士家眷,唯有他姜礼的靠山修为最高。
他入宗十余载,深知这院中杂役,无不是放之山下江湖皆能名震一方的武道好手。
甘愿上山为奴,无非为求一颗破障丹而已。
可在丙院之中,如陈纵这般第一日就能掏出五百斤庚煞的,十余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就算武道一品的高手,若被庚煞侵入心脉,也唯有等死一途。
命都没了,还要那劳什子破障丹做什么......
姜礼反应过来,挑眉压下心中惊疑的同时,也咽下了来到嘴边的询问之语。
他从来都不敢忘记兄长的教诲,多管闲事的人,是活不长的。
“销金贡献五十三点”,姜礼抬头,看向陈纵,“要换破障丹,还差九百四十七点。”
陈纵神色如常,心中却兀自生疑。
真的能攒到一千点吗?
按吴槐所言,宗门规定,一干杂役每日辰出戌回,合共七个时辰。
除了他这样的例外,二品武者间隔一个时辰就必须回来驱除庚煞。
也即是说正常情况下,把午间吃饭的时间也算在驱除时间中,二品武者一日最多劳作四个时辰。
陈纵以身入局,自然清楚众武者的铲扫速度,如秦钟、晋晓风这般底蕴深厚的二品,一个时辰最多能铲三十斤庚煞。
一日便是一百二十斤,十二点销金贡献。
这般算下来,前后需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攒够一千贡献点,换到一枚破障丹!
‘三个月,若是都能活三个月,道剑宗何必一日招一次杂役?’
陈纵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郁。
当下却是没有办法,出了销金楼,陈纵也没有等秦钟三人,独自回了居所。
坐在床上一番计较后。
‘在我表现出来的两个时辰一歇的时间内,我全力为之,大概能铲六百斤庚煞。
十七天!
我需要十七天的时间,才能攒够一千点贡献。
我一个顶尖先天,偶尔超常发挥一下也算正常,应该能把时间缩短到半个月内。
可惜不知道会有何种风险,导致大批武者瞬间消失。
这才是第四天,玉片还要六天才能启用,更不知道在道剑宗的仙道禁阵中,它还能不能用......’
陈纵有些忧虑。
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他并不惧怕死亡。
但他不想这么早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