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通明剑心,自我握剑之日,我便知我将是那剑道第一。
区区一无名小辈,竟敢以我剑阁为扬名踏板。
不来便算了,真若敢来,我定斩其经脉,绝其武道!”
葬剑山巅,两白衣并肩而立,一老一少,皆面朝云海,负手背剑。
听闻得意门生此言,当代剑首历胜天微微皱眉,斥道:
“讲了多少次,你杀心太重,要想触及剑道巅峰,必须收敛杀意。
剑主攻伐,无杀不可。
可若为杀意所控,剑便无灵!
你何时能知杀而不尽杀,当可称剑道第一。
你可省得?”
年轻面孔满眼不服,却是并未反驳,只闷声应是。
历胜天见状微微叹气,缓缓摇头。
他这大弟子名为姜逆,虽天生剑心通明,于剑道之上的天赋当得一句盖世无双。
奈何成也剑心、败也剑心。
姜逆受通明剑心影响,以致杀性奇重,要想问鼎剑道之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踏石翻身,单膝跪在二人身后。
“启禀剑首,那陈纵来了!
此刻正在前厅,点名要见您!”
身为剑首的历胜天还未如何,姜逆便剑眉一挑,甩袖运功,一边登风踏草,一边沉声道:
“来得好!我倒要看看究竟何方宵小,竟敢如此轻辱我师!”
非是江湖名宿,此前又寂寂无名,上得山来,当众点名要见当代剑首,确是有些唐突,却也达不到轻辱的地步。
知徒莫若师。
历胜天当然知道,扣上这顶帽子,不过是姜逆为了下重手而找的帽子而已。
“剑首,您看......”
犹疑瞬间后,历胜天转身,迈步走向崖边草庐。
“不必管他。”
那报信之人垂首应是,拱手告退,去了剑阁正堂。
历胜天回到草庐,欲取水煮茶,而后抚琴练剑。
鲜有人知,历胜天乃当朝探花。
功至一品不说,琴棋书画亦无所不通,乃真正意义上的文武全才。
这边取来山泉,正要点火,方才报信的弟子忽然再次出现。
其神色惊惶,还未至近前,急吼吼的“大事不好”便惊得历胜天手上一抖,差点将手中火折子扔掉,当即斥道:
“身为剑客,这般惊惧慌张,成何体统!”
“剑......剑首,姜师兄他......他......”
历胜天皱眉,满脸不悦,“他把那人杀了?杀了便杀了,此人挑战在先,而今又打上山来,技不如人,能怪得谁?”
“不......不是”,报信之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捋顺口舌,“是姜师兄他被人打成重伤!那人连败五位副阁主,皆是一招!”
“什么!?”
历胜天豁然站起,报信者只感到狂风抚面,身前便失去了剑首的身影。
剑阁,正堂问剑台。
陈纵负手而立,皱眉看着周围对他怒目而视的剑阁弟子。
“你们剑首不在?”
无人应答。
陈纵隐隐不悦。
与少阳山不同,这剑阁上下可是除了名的脾气臭。
今日之前他还不信,以为是世人对葬剑山的误解。
可他刚一站定,便冲出一名年轻一品,张口闭口就是“轻辱吾师,罪无可恕”。
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是真的想把他斩杀在此。
在陈纵看来,何止是脾气臭,简直不可理喻!
小年轻看起来比他还小,未曾想杀性会重到这般地步?
陈纵当即多用了半分力,一招将其打成重伤,破麻袋一般飞出老远,倒地后更是直接昏迷不醒。
剑首未至,一旁观战的五个老登见状,纷纷悍然出手。
虽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却也讲几分江湖道义,并未一拥而上。
这也是动手至今,陈纵始终没有伤及葬剑门人武道根本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