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锦书麻溜挪过去靠在他身侧坐下,脑袋尽可能地往他肩后蹭,将自己肩颈处的因果线往他身后的手上送。
周岩山闭上眼,蹙眉半晌,再度睁开眼睛时心中已有打算。运气好的话,吕雁和杜方鸣的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他转头打量周遭环境,四面都是深灰色的水泥墙,靠近屋顶的地方一扇小窗,窗上有钢筋护栏。屋中无灯,外面天色看来已近傍晚。他昏睡了一下午,他们抓来周锦书的时间不超过半日,因果线上看应该是临时起意。
被敲闷棍的时候,周锦书正在与人通电话,所以对突发情况的应对就慢了半拍。
“看完了?看完你吭一声啊,占我便宜。”周锦书见他睁开眼睛,立即直起脑袋,“有辙了吗?”
周岩山有时候就很佩服自己的忍耐力,怎么到现在都没清理门户。
“有,打出去。”
周锦书一怔,还没来得及确认这是不是句玩笑话,就见周岩山侧身猛地往墙上撞去。他的左肩立时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原本肌肉硬挺的左肩臂软塌下来,肩上紧绕着的绳子也松垮下来。
门边那两人顿时一惊,一人奔过来想制止周岩山,另一人开门往外冲去。
周锦书反应不慢,立即改了原本的跪坐姿态侧身倒下,双脚用力一蹬将脚踝上的铁链扬至半空。铁链另一端的铁球飞起,击中那人膝盖。那人失衡地向前栽倒,鼻梁撞上周岩山屈起的膝盖,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人已失去意识。
周锦书伸长脖子,用牙扯掉他左肩上已松开的绳子。
双手重获自由,周岩山活动了一下右手腕,然后捏住自己左肩用力往上一送,接着又向前一拉。两声筋骨位移的声音过后,他的左臂已经接回去了,然后给周锦书松绑。
“脚怎么办呢?”周锦书揉着酸痛的手腕,皱眉问道,坠着这么大一铁球也跑不掉啊。
周岩山拧着她的脑袋来回看,不禁叹道:“劳驾以后戴个发卡或耳环之类的东西,女人的优势你半点不用。”
他打量四周,竟是一根金属丝都没有。绕在脚踝上的铁链是整体一根,由一把巴掌大的长方形钢锁锁住,只要开了锁就行。
“你会?”周锦书犹豫地问道。
“算了,影响不大。先走。”周岩山站起身,撕了衣服下摆将受伤的膝盖紧紧扎住。
周锦书一把抓住他手臂,“你站这儿别动,别转身。”
“干什么?”周岩山下意识回头,被周锦书一巴掌拍脸上硬生生摁回去了。
“叫你别转身。”周锦书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
……他没转,回头和转身怎么是一回事呢。
下一刻,一个半圆弧形的金属丝出现在他眼前。看着这根纤细却强韧的金属丝,周岩山和周锦书都沉默了。他欲言又止,抬手想接又犹豫地顿住。
“这个。”周岩山开口。
“你嘴闭上咱俩还是好朋友。”
周锦书不给他机会说风凉话,立即打断。看着她脸上不容商量的神色,周岩山识时务地保持安静了。他接过金属丝拧了拧,有点粗,不太趁锁孔。他蹲下身用铁球将那根金属丝砸出尖细的一头,先将周锦书脚上的锁打开了。
还没来得及开自己脚上的锁,门外已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