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添了卓儿这个小心尖尖儿!
如今。心虚得一塌。才是许鸣真章!
一桩喜事。却也是一桩尴尬已极的喜事。许卓百日贺诞,该咋过呢。
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是晓瑜彰河,四方来贺?
阿婵。为许鸣登鼎大祭司,身怀六甲,跨上蝉眼,生死度外。王呀霸呀,挨家挨户地请。却也只请来一帮子“二把手”。
哦!如今。她闺女过百日。你敢劝?你咋劝?劝她“看开些”么?……许鸣怕得要死。见了阿婵就躲。
“甭劝我!我们卓儿,才不稀罕呢。我还真怕他们来祭司峡谷呢。反倒浊了我们卓儿身上的灵气儿!……我懂。我都懂。许鸣。你甭劝我……早早晚晚。他们一个个自会不请自来!会的!瞧着吧!”
阿婵只顾吻怀里的卓儿,看着倒还挺像一副不畏浮云的神情。可!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烁不定。
似乎,另外一桩更紧要的事情,正搅扰着阿蝉心绪。自己拿不定主意,可又不敢向许鸣道破。
“什么情况?有事儿瞒我!……诶!阿婵。我劝你早说早了。不然。后果自负啊你!”
许鸣半开玩笑地催促阿婵。心里却也骤然一紧。
“我。我想进卓儿魂域!……尽快!拖不得!就现在!”
阿婵仰起脸来,直勾勾地盯着许鸣。终于下定决心,鱼死网破的那种眼神。
“啊?要死啊你!卓儿才丁点儿大的婴孩,哪来狗屁魂域啊?……蚩蝉!果然要死啊你!你敢动卓儿一指头。看我不空了你!……不带吓唬你的!蚩蝉!我现在就念咒子!”
许鸣气得浑身哆嗦。生平最烦,自以为是的货们,总爱插手天赋因果。何况卓儿?……谁也不行。亲爹亲娘也不行!
“卓儿,落地当晚。自该有灵兽来与卓儿投缘的。可直到过了百日,总也等不来动静儿!……难不成。卓儿真是肉身凡胎么?……许鸣!求你啦!”
阿婵的泪水,落在卓儿肉乎乎的脸蛋上。小人儿吓得两只小圆手,一个劲儿抓挠母亲胸口。
“奇了!肉身凡胎怎么啦?芸芸众生。不都肉身凡胎么?男男女女,不都活得好好的么?……求我没用!卓儿。就是卓儿!轮不到你来改变她!”
许鸣脑子里当真复诵起咒子来“两颗眼球,最先夺眶飞出……”。
说穿了。灵兽的主人们。在许鸣眼里没一个正常人。畸型的体魄。偏执的心理。黯黑的人格……包括阿婵在内。
“谁的爹,舞弄虚空。谁的娘,灵兽蝉眼。‘芸芸众生’?‘肉身凡胎’?骗鬼呢?……你就是空了我。也休想挡我进卓儿魂域。非把灵兽找回来不可!……来啊!你倒是空啊你!”
阿婵紧抱住怀里的卓儿不肯撒手。许鸣拽也拽不住。拦也拦不下。
脑子里一遍遍地复诵咒子。可哪敢真的出声啊。若真的空了她娘俩。还不如先空了他自己完事。
遮天蔽日的乌亮巨翅,一道黑色闪电划过。
蝉眼。撂下一句浓浓的烟酒嗓子。
“哈!一早说过来着。就你俩。生不出啥好玩意儿!……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