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祀。一位被欲念炙烤到将死的男人。
发梢,睫毛,眉心,耳垂,指尖,脚踝……哪怕影影绰绰的一帧剪影。但凡。但凡源自飞裳这女人。
幽祀便如遭了盘古劈天时的那道闪电——“元神已死。欲念当立!”
无论阿婵干嘛。哪怕跨着蝉眼翱翔万里云端。哪怕阿婵不小心挑了一下眉梢。不小心抿了一下嘴唇。
许鸣脑子里霎时,也是一道闪电,“不做尽!毋宁死!”
幽祀何其苦哉。无数次潜入飞裳魂域……简直要了幽祀亲命。没有哪怕一晚解馋!
若。看嘛。飞裳搂着怀里的连山王子。正襟危坐于血戎庙堂之上。与那镔铁浮屠疆王并驾齐驱着。
御前军机会议。商讨屠灭金矢的最后方案。
下月十五月圆之夜。千艘巨型楼船,十万血戎甲士。顺彰河而下,直抵金矢王城。
疆王连疆。王后飞裳。家老白头。先锋统帅石坦。一众年轻有为,蠢蠢欲动的参军司马们……特邀嘉宾,王子蒙师,幽祀。
大伙聊得意兴正浓,甚或面红耳赤。
除了这仨,滥竽充数,装腔作势。连山窝在飞裳怀里早就眯着了。飞裳打一坐哪起就迷迷瞪瞪,呵欠连天。
幽祀。“哦?”“对呀!”“岂有此理?”“不见得吧?”“试试看嘛!”……点头不对。摇头还不对。装逼不成,反遭大伙嗤笑。
飞裳紧接着又想来一个呵欠。猝然间被一阵刺鼻的奶腥气,呛了一激灵。
心头倏地一紧。竟下意识地往她自己胸脯里瞄……不该呀!总不该……嗨!原来!
眼神一晃,瞅见怀里眯得正酣的连山。酣得一脑门子白毛汗。头发濡湿。嘴角淌涎……这孩子跟没断奶似的。浑身奶腥。
连山打断奶起就这味儿。
飞裳不知跟连山的贴身侍女们,嘱咐多少回了。严禁一切含奶食物,碰着连山。
“山儿。山儿。娘的好山儿。娘就你这么一个小心肝啊。”
飞裳红着眼圈,端详着怀里的半大小子,咋看咋心疼,咋看咋美气。
乏味至极的御前会议。瞧着男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脸红脖粗的架势,不知啥时候才能熬出头。
“诶呦。诶呦。山儿眯得真香呀!眯得真甜呀!……眯得娘都馋啦呢!……诶呦。诶呦……娘都馋啦呢!”
幽祀,偷瞄见了一切。元神登时窜出躯壳。
“幽眼。赶紧的。赶紧替我盯会儿。‘幽祀’肉身交给你了哈!我出去玩会儿!……不管谁跟‘幽祀’搭腔,你只随便对付几句。千万别哑巴。千万别冷场……谢啦哈。”
幽祀元神。急吼吼地叮嘱幽眼。急吼吼地直往飞裳魂域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