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话题。一个炸药桶。点着了导火索,呲呲的冒着蓝烟儿。就摆在空旷溶洞里。
谈得拢,大家和谐共处。谈崩了,索性仨人火并。
蝉眼向来是不坐班的。破天荒第一回蹲溶洞里不走了。视线紧黏在蚩蝉身上,担心幽祀阴她。
蝉眼丁点不担心幽眼出手。论“窜得快”,祭司峡谷无处其右。诨号“黑色闪电”,蝉眼深以为然。
咕咚一口荔枝酒,蝉眼微醺且迷瞪着,看幽祀浑身是口。
“许鸣!你少血口喷人!……谁‘嗜血成性’啦?战俘,山贼,杀人犯,拐女人的,偷汉子的。哦,摘魂域,变活尸,不该么!……烧了,埋了,剁了,吃了,简直浪费资源!……你个做小买卖的小蚍蜉,家国干你鸟事!黎庶干你鸟事!”
幽祀气得浑身哆嗦,嘴角挂着白沫子,眼角结满痴嘛糊,瞪着眼珠,红着脖子,一副甲亢发作相。
蚩蝉狠狠瞪了许鸣一眼,扭脸却对幽祀讪讪一笑。
“大祭司。您消消气哈。许鸣可没说您‘嗜杀’的意思。他嘴拙,我替他翻译一下哈。罪当伏诛者,一刀一个痛快。按他们中原风俗,叫做‘死者为大’……大致这个意思吧。”
驮着活尸爹爹回老家的金矢少年,惨死血戎市井的一幕,着实让蚩蝉惭愧以极。嗜杀,同谋,帮凶,偷尸贼……怎么诅咒她都不为过。
“阿婵。你闭嘴!用不着你瞎‘翻译’!……幽祀。你汤姆的!你全家老小全都汤姆的!你祖上一十八代全都汤姆的!……你就是嗜血!嗜杀!嗜虐!你汤姆的就是超级大BT!……死人也是人啊!摘掉魂域的人,他也是人啊!”
许鸣腾的一下,汗毛根竖。被幽祀那人渣以极的“活尸资源”一说,彻底引爆了。倏地跳到高台石座前,指着幽祀鼻尖破口问候他全家汤姆。
老成持重的大哥幽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锐利的巨喙,寒光闪闪,啄啄峻岭般的黑漆巨翅,搔搔油腻乌亮的巨腹。能戳死人的的眼神,戳了戳许鸣,提醒他“坐而论道,好好说话”。
“许鸣!干嘛呀!说破大天,活尸原本戴罪之身,个个死有余辜!……干嘛非替罪人讨说法呀!有点过了哈。许鸣!”
蚩蝉脸上着实挂不住啦。有则改之嘛。干嘛翻脸呢!
“阿蝉!祭司峡谷后山秘窖里,你以为破罐烂缸的荔枝酒啊?满坑满谷的金山银山好不好!……你以为几破坛子荔枝酒,能换几座金山银山啊!……傻阿婵呦!”
许鸣撸起袍袖,额角青筋暴露,索性翻脸,一拍两散。
“许鸣!够啦!……一早忘吃药了。头痛得紧。今儿先散了吧。”
幽祀抬手搔头,借肥硕的袍袖,刚好遮蔽变颜变色的脸。
“许鸣。别吓唬我。哪有‘金山银山’?……祭司峡谷,不就靠荔枝酒换钱嘛……许鸣。干嘛吓唬我!”
蚩蝉愣珂珂地。许鸣,幽祀之间,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阿婵。听好咯。我只问一句。锦羽族女人,是不是天下男人,求极毕生的欲念!……阿蝉。回答我!狗日的幽祀。回答我!”
阿婵怔住了。脸色僵直,眼睛只剩骇人的两颗黑洞。浑身止不住地阵阵寒颤。
“幽祀……你。你。你对锦羽女人,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呀你!幽祀!”
“阿蝉!倘若幽祀敢说。你敢亲眼得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