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马车缓缓的前进着,和离开的时候不同,此时车厢里已经有三个人了。
昨夜自从君博远对老萧说出要值夜守着道士的话以后,那道士竟然主动起身,来到篝火旁,依旧是那高超的轻功,依旧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身后。
“你们有酒吗?”两人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那道士却很自然的走到两人对面坐下,淡淡地说“你们执意要请我,有什么意图?”
道士也十分无奈,自己因为一时心头烦闷喝了人家的酒,本以为萍水相逢,日后若有缘相见再谈报偿,没想到这二人竟追了上来,若是倚着手段高强不告而别,实在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君博远两人皆是一愣,看来这道士也是个干脆的主,知道自己二人有事相求,也不再躲避。
君博远和老萧相视一笑,对道士说到“我二人见道长仪表堂堂,武艺非凡,乃是有道之士,故而想请道长来我君家做客几日,向道长请教学问。”
那道士沉默片刻,冷漠说到:“我与你二人萍水相逢,我不过喝了你一壶劣酒,你二人竟能追我十数里,见我有意躲避仍不离去,这可不是单纯请教的态度。你二人有什么想法最好直说,否则贫道只有告辞了。”
君博远被这道士一呛,脸皮发热,一时不知该不该直说,这道士未免太直白了。
毕竟把道士请回家去,其实是指着道士能帮君家挡灾的,无缘无故把人拉入这麻烦事中,着实是轻易开不了口。
老萧此时也是满脸尴尬,心里想到‘往常行走江湖大家相互试探,揣摩意思,彼此之间总要留些脸面,这道士倒好,是个直肠子!’
君博远沉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这道人武功高强,江湖阅历丰富,再加上性情耿直,此时他已经对自己的真实目的有了怀疑,若是还有隐瞒,这位道士怕不是会拂袖而去,君博远相信老萧也没把握留住他。
于是双手抱拳,沉声说到:“道长明鉴,我确实有事相求。我乃是歇水县君家君博远,君家是富源郡歇水县的富户,一向与人为善,丰年多缴钱粮,灾年开仓赈灾,在本地也是薄有善名。就在前几日,有一位道人来到歇水,我父亲一向尊重出家人,于是请他回家,奉上斋饭好生招待。起初,那道人倒也和善,和我父亲时常探讨道学,可几日之后,他向我父亲介绍自己所在的门派,要我父亲加入,献上全部身家供奉所谓“天尊”,我父亲怀疑乃是邪教,所以婉言谢绝,没想到那道人突然翻脸,打伤我君家数人,要我父亲三日之内做出决定,如若三日之后仍然拒绝,就灭我君家满门!”说到此处,君博远一脸悲愤,显得是又气又急。
这倒也不全是演的,想他前世一世孤苦,横死街头,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三天,就又面临生死劫难,心中确实苦闷。
“今日我父亲本来是派人送我去亲戚处避难,有幸遇到道长,我这护卫看出道长有高超武艺,所以我孤注一掷来求道长,希望道长能帮我君家解围!若是请不到道长,我也打算返回君家,与君家同生共死!”
道士盯着君博远的脸沉默不语。
……………………
时间回到现在,也许是被君博远的一番说辞打动,或者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能处理此事,道士只沉吟了一会便答应随君博远回去看看。
道士盘腿坐在车厢一角,除了介绍自己称作太和道人以外就甚少开口。君博远和老萧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闭目修炼也不好打扰,气氛有些许尴尬。日近午时,一行人回到了歇水县。
马车行走在歇水县的大道上,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神色如常,不像是有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渐渐接近君家宅邸,早有消息传回君家,君员外已经来到院外迎接。
马车停在门口,君博远率先下车,君员外急忙上前焦急问道“远儿,你怎么回来了?老萧,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君博远开口解释:“爹,您别胡思乱想。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前辈高人,所以请他来咱家坐镇。”说着他让出了身后的太和道人。
“哦?”君员外大感意外,视线扫向太和道人,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嘶”的倒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是正一教哪位道长当面?在下与贵教张全法道长曾有一面之缘,不知道长可识得他?”
太和道人听了这番话大感意外,回礼道:“无量天尊,贫道张全升,道号太和,全法道长是我师兄。”
君员外听了大喜过望,说道:“原来如此,犬子能请到太和道长大驾光临真是令君家蓬荜生辉呀!”
君博远道:“爹,咱们怎么在外面站着说话,请道长进屋叙话。”
“对对对!道长请,春桃,给道长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