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摩根,范德林德帮的三当家,西部第一神枪手,一个真正的硬汉。或许他不算一个好人,但他确实是最好的朋友和最棒的战友,当你和他关系不错后你就能感受到这个硬汉冷酷表面下的细腻内心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冰冷无情。
“哈……喝点不?”亚瑟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大衣,蹲在山头背面呼出一口白气。他一只手拿着望远镜,另一只手拿着半瓶威士忌朝乌诺晃了晃。天气越来越冷了,短短半个月内气温下降的飞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山里湿气又重,一阵寒风飘过仿佛能把人的灵魂也带走,饶是亚瑟这般狠人也差点顶不住须得靠烈酒驱寒。
乌诺也不和亚瑟客气,拿过酒瓶就猛灌一口,火辣辣的酒精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在它的作用下乌诺感觉身体一下子就有了一种温暖的错觉,好像这刺骨严寒也不像刚才那般难以抵御了。
“呼……”乌诺呼出一口白气,把酒瓶递了回去。他身下的影子正在缓慢的扭动,悄悄的做着热身动作,亚瑟对这毫无察觉。
山头下方伫立的正是州警与侦探的临时营地,六七栋崭新的木屋在布局上像一枚钉子一样打进连绵不绝的山脉里,这里囤积了大量物资可以让进山追捕的人进行补给和休息,好让他们更快的投入到新一轮的追猎……
出于对乌诺这个非战斗人员的照顾,何西阿选择自己前去打探,要知道他这回接触的不是以往那些消息闭塞的乡下人,或者无心了解亡命徒腌臜事的城里人,他面对的可是最为专业的侦探与警察,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乌诺看到山下的小黑点慢慢接近那几栋挂着风灯的木屋,亚瑟放下望远镜据起步枪,整个人的气息一变。冰冷漠然中带着浓缩到极点的沉静。
他持枪的手稳定的可怕,整个人看不出一丝晃动,哪怕连呼吸和心跳都压制到最低。
乌诺对亚瑟这种状态很熟悉,这大哥是认真了。
乌诺掏出望远镜探头向山下望去,只见何西阿已经开始叫门了,他在试图尽量把事态控制在亚瑟的射界内,模糊的语调从寒风中传来。
隐隐约约的也听不清,乌诺皱了皱眉头,微微按了按手背上的镰刀状疤痕,发梢上的莲子草膏油如烟般腾起,细碎到微不可见的灰黑烟雾飘散下,耳边的声音顿时清晰可见。
“有人吗!救命,帮帮我!咳咳!咳~~~”
何西阿洋装出来的虚弱嗓音透着一股沙哑,他踉踉跄跄的走近几栋房屋,虚浮的脚步在泥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不等木屋的门打开,小老头就扑通一声倒地,脸朝下一头栽进了泥坑。
亚瑟呼吸一窒,手背青筋暴起,乌诺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臂,身边这大哥的精神在那一刻凝聚到了一种连他都咂舌的程度,甚至让他感到微微刺痛。
“何西阿没事,他是故意的。冷静,兄弟。”
乌诺安抚道生怕亚瑟一紧张走火坏了大事,在亚瑟担任射击手后他自觉承担起观察手的责任,但亚瑟身为老牌枪手显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他还想再说两句,临时摆脱死神圣器压制的听力却忽然听到山下的木屋里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把望远镜挪过去。
………………
兰戈警长坐在桌前听着火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手里摩挲着酒杯。心中盘算着哨站的物资库存还能够坚持多久,以及那该死的补给什么时候送到。
自己的老大衣里的棉花都压瓷实了,根本不耐寒。
只希望后方的官员们能记得要给补给里加御寒的物资,不然自己和这里的小伙子们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兰戈咂咂嘴,抿了一口酒,感受着口腔中弥散着的属于白兰地的独特韵味,他沉醉的深吸一口气才恋恋不舍的把酒咽下去。
酒精入喉,刚才那些烦心事顿时就被抛在脑后。
呼啸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兰戈今晚又将和他心爱的白兰地一起度过这令人放松的夜晚,没有枪战,没有工作,没有意外,只有一瓶烈酒和一些拿来下酒的腌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