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那是天上的仙人吗？”

“难道……仙人……”

老者身在半空，忽然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强行拉了起来。紧接着，他目光下垂，冷冷看了一眼脚下无数扛着巨石的奴隶，攒动的人头，一双双惊讶的目光。

他再次长袖一挥，口中轻声道：“起。”

那一天，所有的奴隶看到，漫天的尸体，还有那从天而降的道人，就这么突兀且快速地消失在了天空尽头。

……

今天发生的怪事、奇事实在太多了，直到到了睡觉时间，不少奴隶都躺在走廊上议论纷纷，难以自拔。

未知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所有监工对此事忌口不谈，越是这样，越是更多的谣言在奴隶之间滋生、流传：

天上的仙门已经被妖魔毁灭了，这座巨塔即将成为第一个沦陷的人类据点。

天上的仙门正在和妖魔激战，且看战况，应该对仙门压倒性不利。

天上的仙门是妖魔的傀儡。

温软躺在江惑身边，倒是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对她来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担心也没用。很快，小姑娘就蜷缩成了一团，鼾声震天。

江惑闭上眼睛，心中却仍然在想着白天看到的一幕，这些别人眼中的怪力乱神，在他眼中却能挖掘出许多情报。

一、仙门在天上，妖魔在天上，那么，为什么巨塔还要往天上建？

作为仙门进攻妖魔的后勤站吗？

二、从监工的表现来看，他们虽然惊恐，但是并不意外。

有这样的表现，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尸潮”的存在。

那么，“尸潮”应该是周期性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而不是偶然事件。

三、所有尸体都来自巨塔之下的城镇。至少在江惑的视角内没有看到，巨塔中的奴隶和监工成为浮尸中的一员。

这座巨塔，是否有着保佑人类免受邪神侵扰的力量？

同样，巨塔下方的城镇周期性会遭到邪神的侵扰，这样的城镇，又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定居？

如果没有人类搬入，城镇很快将变成死城，又哪里来的这么多尸体定期飞上天空？

太多的疑问浮现在江惑脑海。越是对这个世界深入思考，越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种种神秘和无法理喻。

但是，就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有趣，不是吗？

圣蛾女坐在自己的肚子时，时不时扭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在干什么。白天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自己，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

待到深夜降临，疲劳了一天的奴隶们终于抵抗不住困意，和兴奋和恐慌之中入睡了。江惑于黑暗之中悄无声息伸出手，抓住圣蛾女的小手。小萝莉心有灵犀，和他一起走出了走廊。

来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圣蛾女好奇地询问道：“爸爸，这里好黑，我们去哪里啊？”江惑将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噤声的手势，低语回答她道：“带你去找好吃的。”

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学过概率学，他们不知道，这么多具尸体从巨塔附近升天，有很大可能几具尸体经过时被卡在旮旯缝上，上不了天。

江惑打算带着圣蛾女从粪坑边缘绕过，经过大厅和广场，来到巨塔的边缘寻找尸体。但是当他走到粪坑处时，就发现自己的计划行不通：

监工在夜间也增设了巡逻。粪坑和大厅之间的路程有四个小组，每组两人，交替在不同路段上巡逻。

一组两人，干掉一人就会引起另一人的大声呼喊，这便杜绝暗杀的可能。组和组之间交替时会留出小半炷香的空隙时间，而这点时间，就算以江惑目前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跑完从粪坑到大厅的这距离。

无论怎么考量，都躲不开这些巡逻者，除非他会飞。

新的难题，摆在了江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