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所有人以为这个少年要和王虎殊死一搏时。江惑却是将口袋中的十多片银叶子,连同温软给他的三十多片一起倒了出来,清清爽爽交到了对方手中:
“喏。我身上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搜一下身。”
他主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有藏私一片。
相比其他奴隶,这个少年变得十分温顺,乖巧,甚至镇定的有些过分了。
不知道为何,王虎的心底反而生起了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厌恶来自哪里:
“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要是有用的话,其他人的钱就不会被你抢走了。”
“你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你的表现甚至不如这个少女勇敢。”
“如果勇敢的好处就是挨揍。那么这种勇敢,不要也罢。”江惑满不在乎。
忽然之间,王虎明白了这种厌恶感从哪里来。
满不在乎,是的,满不在乎。
这个少年的眼中写满了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抢一事,也不在乎有人受伤倒地。旁人的喜怒哀乐,爱恨离别,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幕幕闹剧一般。
王虎在这个少年身上,闻到了魔性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是一条细腻的毒蛇一般,虽然柔弱,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记住你了,小弟弟。”王虎俯下身,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下次哥哥一缺钱,就会第一个来找你。只要我王虎一天在巨塔上,你的口袋中就别想要留一片银叶子。
“我们走。”
王家兄弟们带着数百片银叶子,满载而归。
温软的额头血流如注。江惑用走廊上木管中积攒的雨水,为她清洗了一下伤口,接着扯下石头缝隙间长出的野草,编成了长条为她包扎伤口。
温软痛的心在流血:“九十多片银叶子啊!那可是九十多片银叶子,我们要攒多久!”
她又回过头来抱怨江惑:“当时我不是叫你跑了吗,你为什么不跑?要是你能够逃掉,起码现在还有四十片。”
江惑道:“这一层就这么大,我又能跑到哪里去?迟早会落在王家兄弟手里的。”
温软嘴巴一瘪,泫然欲泣。
江惑笑了笑,换了一个说辞:“我要是跑掉了,他们岂不是要拿留下的你出气了?我宁可把钱交出去,也好过让你多受罪。”
温软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心里好受多了。
但是一想到那九十片银叶子,她的心又像是撕裂般一阵阵疼:“那九十片银叶子丢了也就丢了,只是,最近王家兄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只要每攒够一点钱,就会被他们抢走,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到一万片银叶子了。”
“温软,你真的很想攒够一万片银叶子,拜入仙门吗?”
“当然咯。”
“那么,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江惑转过头,望着巨塔外阴沉的天气,淡淡道:“找个机会,杀了王家兄弟。”
温软吓了一跳,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可以,怎么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这确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王家兄弟也知道自己惹了众怒。他们十分小心,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不给任何人偷袭的机会。
更何况,巨塔上的监工可以对奴隶们的斗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绝对不允许杀人的情况发生。曾经有一个奴隶在打斗中失手打死了另一个奴隶,作为惩罚,他被监工浸入沸锅之中,浑身皮肤一寸寸烫烂,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气绝。
看着温软担忧的目光,江惑正色道:“放心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在得到他的再三保证之后,温软才稍微放下心来:“你是我在巨塔上唯一的朋友,我不允许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只是想一想。”
“想想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