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四辆颇有年代感的二八自行车跃入眼帘。
何问路蹬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上来!”
余早快跑两三步跳上了车,坐在后座上,链条和转盘的啮合部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哪,干脆抓紧了车座下方的弹簧。
“你的车该锆油了,牙盘和链条的兼容不行了。”余早的身体晃晃悠悠,努力保持着直立的姿势。
何问路仿佛没听到,自顾自的前行着。
赤日炎炎,两人的后背像被电焊了一样,很少出汗的余早也瞬间汗流浃背。她忽然想到,距离上一次洗澡...
约摸有一礼拜了。
路途坎坷而颠簸,土坡一个接着一个,硌的人屁股生疼,眼看就要从后座上滑落下去,余早一把薅住何问路的胳膊。
正值下坡路段,整个人朝前冲,自行车摇摇晃晃的飞向稻草棚,两人一股脑儿栽进了草垛里!
余早的头撞到了地上,顿时一阵星星缭绕,头晕脑胀。“嗡嗡……嗡嗡……”
没等多反映一下,何问路在她身子侧方滚了半圈,隔着几根金黄的稻草,他的眼眸漆黑,气若游丝地说,“你想害死我啊。”
余早急忙解释道:“都说了你的车不行!嘶...好疼...撕...”
“骑的好好的,被人猛的一拽,啥车能不倒,你说。”何问路一脸无辜。
“那只能说你定力不强。”余早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真的这么想。上学的时候同学经常这么干呀,也没见摔的这么惨。
何问路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裤脚的灰尘,将草垛里的车拖出来,看了看前车轱辘,随意的划拉了几下车座,又看了看后车轱辘,问题不大。
“你太瘦了,扶稳点。”
他蹬上车,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别再这么干了啊~”
余早手一撑地跳起来,几步窜上了后座,想都没想就把双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觉得不保准,又揪住他的衣服。
“你的车都快散架了,这破道又全是坑,我觉得一会儿还要摔。”坐是坐稳了,但她的嘴可不闲着。
何问路被这软软的小手一抓,身体倏地一僵,意识到自己的僵硬,微微勾了勾嘴唇,装作毫无察觉,肩膀向上抬了抬,成功的感觉到自己身躯似乎更紧绷了。
哪知道,这小姑娘并不领情,嘟囔着说道:“瞧瞧这削瘦的背部,要不然换我带你吧,看你挺累的。”
“你...你给我下去,下去我就轻松了。”
余早:“……”
她这么小声他都能听见?知道了,听力非凡,下次要注意点了。
“这么凶的丫头,以后谁娶谁倒霉。”他小声的嘀咕。
“你咋知道?骑你的车吧。”
何问路:“……”
三个大汉紧随其后,面无表情,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儿,他们穿着黑色的跨栏背心,与眼神不相匹配。
村子里的风景都是一样的,土坡、草堆、稀疏的驴粪,骑了好半天,出现了几个茅草屋子,屋外的小窗户上贴着写有“馒头”“大饼”的A4纸。
这估计就是自己天天吃的馒头吧,余早心想。
可是明明有大饼的,就不能换换口味吗。
当然了,她也明白,饼比馒头要贵一些。
再往前是“花生”,由于光照太强看不到屋里的样子,乌漆麻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