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愿留下来的。
挣扎过,后悔过,经历过什么他不对任何人说。
祸不单行,但却也有双喜临门,他愿意和余早待在一起,谈理想,谈人生,谈眼前,谈未来。
方一晨有许多Nike的收藏款,来这儿报道的时候,戴的名表和背包都是朋友刚送的生日礼物,他特意选了一双最喜爱的白色限量版篮球鞋。可是,在这里穿了几天就有了划痕,心疼的够呛,他主动把鞋交给了于焕植,换了一双回力鞋。
“什么样的手表呀?我能看看吗?”余早瞪大眼睛问道。
“三七帮我当了,留着也不能当钱花。”
方一晨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弄着照片想找给余早看,可惜,相册里没有几张照片。
“在我以前的手机里,也当了。”
“哦...也没看见什么花钱的地方,”余早纳闷,停顿了一下,“这儿要交房租吗?”
“我给爸妈买礼物了,空气机、能量仪花了几万吧,剩下的在三七那里,好像还有...十来万吧。”方一晨划拉着手机屏幕,说的漫不经心。
“三七,三七是谁啊,在咱们这儿吗?”
“不在,我也没见过,管钱的。”
没见过就把钱放人家那吗,是不想说吧,余早心想。
她望了一眼方一晨的侧脸,他身上还有一股难以褪去的稚气和学生气,一副涉世未深的少年感。
看清楚的一瞬间,忽然从他的神态里,又察觉到一丝忧伤,像是藏的很深的东西,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
余早现在的心情有些小愉快,不是因为要吃晚饭,而是因为马上可以洗头发了。
方一晨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台,身子半蹲,双腿发力,整个人就跳起老高,双手抓住窗台,整个人翻身就进了房间。
几秒钟后,他拿出一个圆形的高脚凳,纵身一跃就从二楼跳到了余早面前。
有点牛掰呀,余早一愣。
体格和脑力这么秀,关起来实在是浪费,啧啧啧。
他打了一盆清水,放在凳子上面。
“洗吧。”
余早弯腰,把头伸进盆里将半截头发打湿,“啊好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夜晚的风配冰水,还是稍微有点冷。
还以为勾兑了温水,居然只有自来水。
也不奇怪,除了那盆触动心弦的泡脚水,这些天有见过冒着热乎气的东西吗?
她抓了一小撮洗衣粉在手上揉搓。
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还是不要贴头皮太近了。
头发又干又涩像一块沙漠的寸土,揉不开也梳不开,干脆随便冲冲得了。
倒也怪了,以前平均两天洗一次头仍觉得油油腻腻,这次一周多没洗竟然没有想象中脏。
只是,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异味已经难以忍受,其他人都闻不到的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垃圾堆里埋了很久一样。
好想洗澡啊!
现在是夏天!已经八天没洗澡了,我已经臭了喵个咪的!
洗衣粉的气味被风裹挟着吹进方一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