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不会走路怎么的?打个小工这么晦气,真是。”
阿雨抓住侍者的胳膊甩开。
“阿雨?”
展厅里的秦可突然跑来。和阿雨预想的时间一样。
“这位姐,他我男朋友。他说了,外头事儿忙得差不多了,他来还东西。”
嘁,一把扫帚。曹雨菲别过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视力。
秦可向来讨厌居高临下的人。她忍了忍,说道:“这儿有寄存箱。阿雨,把志愿服脱了,咱去里头逛。这位姐,我们是来参展的,我订的双人票。还碍您的眼睛吗?”
曹雨菲依旧没有看向二人,笑了笑离开。随从们也跟着走远,刚才的小哥狠狠瞪了阿雨一眼。
“到底是大企业。”阿雨笑着说。
“别放心上,咱来了就好好玩。没伤着吧?”
“没呢、没呢,别摸啦——”
展厅里倒是布置得挺像样的,橱窗里的名贵酒品、古今中外的各式酒具让阿雨目不暇接。不过对他而言,还不如说是在欣赏那些珠光宝气、造型各异的酒瓶子。
“秦可,听说你们学校唐老师也来了?”
“哪个……哦!他啊。来了呀,你咋知道的。”
“刚才外场看见的。听说他还写咏酒诗呢。”
“欸,真的?这么一想确实,唐老师,嘶,是有那么点文人风骨。”
从今天的接触来看,唐老师的状态确如吴栖所说,十分稳定。当阿雨问起吴栖:通过他已知的方式,人的心理性格能否短时间内人为塑造,阿雨记得吴栖的表述是“不太可能”。且信他的经验,那么现在有些文质彬彬的堂……唐老师,所展现出的,难道是更加真实的自我?
酒精给人带来的变化,他在秦可身上小有见识;但秦可平时本就偏向热情活泼,只是没那么热情。唐老师的性格变化程度有些大得反常了……难道和金盏菊的脑科改造有关?刚才接触曹雨菲时,他想找到类似的疤痕,碍于头发遮住看不见。
观察人的性格相当重要——这决定了阿雨他们能否在梦中精准辨别他人。只怕曹雨菲表现出的乖张和傲慢是假装的,不过阿雨的直觉告诉他不像——曹雨菲虽然笑着,但能看见她在轻微磨动牙齿。
展会持续两天,礼堂外的民宿和酒店住满了外地人。“缪斯”估计混在分发的酒水里。“白玉”的生效范围是1千米,以金盏菊的资源,就算多安排些人喝下“白玉”、把整个街的夜间美梦包了场,估计也不是难事;一旦发现异常,即可锁定搜寻。真是财大气粗。
“如果我们不喝‘缪斯’呢?这样至少不会被金盏菊在梦中发现。”
阿雨曾经这样问女人。
“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一直作壁上观,金盏菊会以普通人的性命作人质。之前那个王昌盛,可以看做一种警告。”
“呵。”吴栖继续自顾自地喝着红酒。
轻蔑。阿雨观察着吴栖。他蔑视的对象,是金盏菊选择王昌盛作为警告,还是……女人对人质的重视?
阿雨察觉到,醒酒师内部的理念恐怕并不团结。某些程度上,他在吴栖身上看到了自己。
“小子,你怎么看?”
……
回到正题,阿雨反应过来:即使这次的展会结束,金盏菊还要在这里建造酒厂——这是拿整个紫江县不经意间喝下“缪斯”的普通民众当做人质,逼潜伏着的醒酒师现形。阿雨与醒酒师并无绑定的利益关系,但是……
“阿雨?”
秦可挽着阿雨的胳膊,微笑着、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双眼。秋日暖阳下的她,如此柔和。
小小的女性的手臂,却好像总能将他的思维牵动。
“没什么。走吧。”
走在石板路上,阿雨撇头看向大礼堂。
金盏菊;曹义泽和曹雨菲——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