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医院对门,有个性。不过他可不是那些深夜买醉的,他是喜欢酒,但他更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一个人喝。
再说这几条街上酒吧里的酒……唉,一言难尽,可能是他嘴刁吧。
对了,听说金顺的酒厂要开到咱们县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品牌。唐老师想起新闻上的消息,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但是想到价格,他又有些尴尬。
……大不了吃土!唐老师心想。品酒人怎能这样轻易却步?
他迎着凉爽的秋风,怡然自得地走去。
“真是自在呢。”纤瘦的女人坐在椅子上,透过窗帘,看着走远的唐老师。
“倒是你,这几天也不敢出门咯。唉,可怜。”吴栖笑着抿了口酒。
“……你少喝点。阿雨不是让你看着他么?”
“是啦是啦。我说什么来着,手术很成功嘛。深受学生喜爱的好老师,对吧?”
“金盏菊已经接触过他,估计已经发现不对。你那手术真是不可逆的?”
吴栖又倒满了一杯。
“安啦,我以前是研究所的我能不知道?你就等着吧,咱们现在按兵不动,等他曹大老板坐不住了漏尾巴。”
……
唐老师晚上喝了药有些迷糊。早点睡吧,明儿还要——
他什么时候眯上眼的……?
记不得了。
像是踩进了泥坑,陷得好深,好深……
深的有些闷了。
死沉沉。对,他不喜欢死气沉沉。
可是如此安静……
“先生。”
嗯……小孩……哪来的小孩儿。
“先生,人都走光了,你在榜前发什么呆呢。”
吕洞宾回头,看着眼前的省试榜单。他扫了一眼,并未如愿。
呵,又不中么……
“没什么,我就看看。”吕洞宾对孩子笑着说。
乡里常说吕家生了个才子下凡,是要光宗耀祖的呀……
他叹了口气。既是感到对乡亲有愧,也因自己内心的不甘。这些偷账钻空、苛捐杂税的大老爷们,呵,“老爷”……他虽然看不惯,可如今不跻身其中,如何打扫灰尘,凭他身下这一柄长剑么?
“老板,来碗酒。”
“这不是昨儿些日子来赶考的吕先生吗?”老板娘笑盈盈地端来酒壶。
“唉,不遂人愿。”吕洞宾苦笑道。
“先生莫要烦恼。您还年轻,何愁没有官做?等您进到皇上跟前,还求您记得咱这个小店家。”
“谢谢老板。”
“哎,吕先生。”老板娘一边倒酒,一边问道。“你来咱这也有好几遭了,怎么不见你拉个朋友一起喝,给我撑撑场子?”
“嗨,老板你又说笑。我……我还是喜欢一个人。”
“看不出吕先生这样剑眉星目、行侠仗义,原来也爱独来独往哪。”
行侠仗义……初听到这个词时,吕洞宾尚还为之心动;数年时间里,他也的确多次施舍救济,救人于水火。如今趁着赶考的功夫,看遍江山,他反倒愈加平静旷然。
“吕先生要是不做官,将来想做什么?”
老板娘突然有些正经地发问,连他自己也一时思索。
“教书吧。时势黯淡,时运不济……人间种种,凭我手中长剑,也是徒劳。”
吕洞宾有些沉闷。但他重新抬头:
“我若去教书,兴许能教出些忠臣良将来,匡扶正道……啊,我又放大话了,老板见谅。”
他的笑容这样热切,清澈。
……
正道吗……
拨回思绪,罗医生打开手机,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她看见的一切,同时比照着过去的档案。
吕洞宾的笑容,使她难忘。罗医生仰头看向窗外。
……他真是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