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娘子轻轻点头,那双眸子布满仇恨。
“都滚出去!”楼关海忽然大吼命令,恕儿姑娘在这,承平侯夫人还有活命的可能吗?比起这些楼关海更想知道贺兰瑟是如何死的。想到此楼关海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怎么?十五年前贺兰大人的死难道不该让虎贲司的人知道吗?”恕儿抬眸冷冷的盯着楼关海。
一听贺兰大人众虎贲司卫皆大气都不敢喘,肃然起敬。
“也是,司丞大人如今风光无限也不是当年贺兰大人嘴里的小楼子了。”恕儿说着眸中尽是讽刺。
“我的命令不想重复第二遍,除非你们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楼关海的声音很冷。
众虎贲司卫心中一凛寒意连绵不断袭来,不消片刻房间内就剩下白语柔、姜唤雨、春雨以及楼关海。
楼关海盯了其余几人一眼,姜唤雨感受到杀人的眼神硬着头皮去拉白语柔。
“春雨,世子哥哥你们都出去,此事关乎娘亲性命,就算是死我也要听。”白语柔抿唇眼眸平静对上楼关海滔天的杀意。
“语柔姑娘如果想你娘亲死的话竟可以留下来。”楼关海声音嘶哑开口。
白语柔全部心神应付着楼关海,下一秒便被不远处的庞直一记手刀打晕。
楼关海向庞直投去感激神色。
数秒后房门关闭,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
而房门关闭的瞬间后窗处却被人悄悄的开了一条缝隙,窗外楼蓉瑟静静的站在那里。此时的楼蓉瑟表情无悲无喜,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般,她背靠墙壁挺的笔直身体在微微颤抖。
房间内,楼关海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表情变的十分沮丧,悲伤,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般瘫坐在堂椅上。
仿佛十五年前那个雨夜,他看到贺兰瑟的尸体时,内心如钝刀割肉般痛苦。
懊悔占据了他整个心神,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贺兰瑟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盯着他。
“阿瑟姐姐一定在怪我没有及时赶到吧。”想到此楼关海已是满脸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楼关海不停呢喃,这话仿佛对着恕儿说也或许是对着逝去的人。
“对不起有什么用?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贺兰大人活过来?”恕儿看着楼关海懊悔的眼神斥道。
“当年贺兰大人带领二百虎贲司卫刚出野狐关便被北蛮三千骑兵包围。北蛮人怎会知道贺兰大人的行踪?更何况当时贺兰大人还是虎贲司指挥使?”在恕儿看来摆明了楼关海她都不会信。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发现有北蛮细作隐藏在皇宫中....”楼关海心如刀绞他可以想象二百人面对三千北蛮铁骑时的绝望。
但接下来恕儿的话让他更加绝望。
“是啊,在众人眼里贺兰大人惊才绝艳,但在大永朝的朝堂上有人不想让贺兰大人活着,他们不愿看着一个女人掌控虎贲司。所以当我们突出重围的时候迎接的却是自己人砍来的刀。”恕儿流着泪,泪水在她布满伤痕的脸上肆意流淌。
这句话犹如重锤,重重的捶打着楼关海渐渐冷硬的心。
“所以,你,姜铎,还有现在坐镇锦堂军的那位大都督都忘了,忘了贺兰大人如今还躺在冰冷的地下死不瞑目。”恕儿闭了闭眼已是气急。
楼关海想辩驳,他没有忘阿瑟姐姐,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甚至此次来定州便是要为阿瑟姐姐报仇。但他说不出口,在恕儿面前他的辩驳苍白无力。
“所以她必须生不如死!”恕儿猛然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白夏。
楼关海想起身去阻拦,但下一秒他便被恕儿准备的熏香昏昏入睡。
恕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黑色的小药丸,缓缓走到床榻前..
“以责任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恕儿,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下一秒窗外飘来的话让恕儿浑身一僵。
恍惚间恕儿回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家境贫寒的她从小受人欺辱被卖到了凉国公府。低眉垂目被一位身材长挑的丫鬟姐姐领到了幽静雅香的小院内。
“瑟姑娘,这是夫人给你舔的丫鬟,姑娘给起个名字吧。”丫鬟姐姐对坐在正堂内少女的躬身微笑。
“抬起头来。”少女声音微凉开口。
恕儿缓缓抬头看到一位碧绿衣衫的少女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恕儿脸颊微红忙羞涩的低下头。
“姑娘,这丫头的眼神怎么看谁都欠她几百两银子似的。”少女身旁的丫鬟们低语调笑。
“以责任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你以后就叫恕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