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得意，和被笑声淹没的不甘和屈辱在耳边回荡，然后又渐行渐远，当李牧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宗门脚下浮萍镇。

摸了摸兜，牧歌拿出仅剩的一块下品灵石和五两碎银子，这些大概还能够他花半个月左右，他去买了一打干粮包进布兜里就匆匆离开了，这里到处都是他相识甚至熟识的人，他今时今日的境地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目光，不论是同情怜悯，还是鄙夷恶心。

直到一个踉跄，走的发虚的李牧歌摔在地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他爬起身子走离官道，靠着树缓缓蹲下。

“呜呜呜。。。。”蹲到地下的那一刻李牧歌所有的力气都散了，所有的自尊，所有少年的不屈都跟着散了，他就这么埋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自打有记忆以来所有的忧愁和痛苦萦绕在脑海，他想起了婧安，一个毫无天赋但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他本来想着自己进入天榜拉着她去最好的宗门当神仙眷侣，可现实却是他成了末等工匠，她虽然也没进三榜，但她仍有归处。

他想起了母亲，和父亲和离之后杳无音信，那张脸也越来越模糊。

他想起了父亲，和那个该死的继母，在他脑海里依然狰狞着眉目冲着他痛骂。

以及他的去处，他该去哪呢？他能去哪呢？他要怎么活下去？或者说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绝望不该出现在少年身上，可这少年孜然一身，只剩下绝望了。

再睁开眼是明媚的阳光。

李牧歌冷静了下来，阳光打在身上也让他舒服了不少，他掐了个水诀，在手心聚齐鸡蛋大小的水球喝了下去，又掏出块干粮啃了起来。

现如今是没有去处了，可转念一想，哪里去不得？莫名的自由感让他舒畅了不少了，心中的戾气也转瞬散了七分。

吃了两块干粮，李牧歌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往官道走去，初生的朝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无限远，他就这么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