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上读到过这么一句话:
“人仿佛有两个自我:
一个自我去奋斗,去追求,也许凯旋,也许败归;
一个自我,便含着宁静的微笑,把这遍体汗水和血迹的哭着或笑着的自我迎回家来,把丰厚的战利品给他看,连败归者也有一份。”
路人甲对此深以为然。
就像他同样认同朋友龙套甲说的那句话:
“烤的是感觉,喝的是情调,吃顿小烧烤,人生真美妙。”
但,他只能从早上七点开始逃命,却永远也逃不出自己的生活。
没人能逃出自己的生活,即便路人甲是一个挑战等级6的玩家。
时光从闹钟里流出来,被窝使出巨大的力量裹住路人甲,让他几乎无法挣脱。
踉踉跄跄之中,路人甲是头晕目眩着逃出的卧室这个小囚牢。
可即使如此,还有卫生间、餐厅的水流,总想将路人甲卷入其中。
吐司片誓要将路人甲夹在中间,让他不能做自己。
路人甲快速的转身、闪躲,终于躲过这一场荒谬的追杀。
他打开家门,快步向外走,差点就忘了带上手机。
街上的情况自然也不容乐观,差点忘带的手机更是在不断的吸走路人甲的精力,身边路过的书店同样也准备将路人甲的魂魄摄取。
路人甲只能立刻迈大步子向远走,逃向自己工作的地方。
昨夜离开的失意早已再次到来,此时它浸没住路人甲的双脚。
路人甲必须坐一辆车,才能暂时的逃离这不堪的处境。
远远的,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踩着点过来,路人甲依稀还能看到玻璃上贴紧的人脸。
那一张张人脸都像是带着笑容,又都像是面无表情。
“快些啊,再快些啊!”
路人甲很小声地呐喊着,生怕惊动了这个早已没了生机的城市。
但公交车还是不紧不慢,好似草原上悠闲的上班族。
待它驶到路人甲面前,失意和困倦早已没过腰际。
路人甲着急地想要迈上台阶,这路面却有魔力一般吸住路人甲的双腿,动弹一丝着实要用去比以往更多的气力。
公交车里挤满了人,抓杆上手指紧挨着,想要分辨袖口的归属都是一件难事。
人们左挪右挪,终于露出一个脚掌大的地方,门口站着的人背向路人甲。
但路人甲必须得上去,这怪诞的世界眼看着就要淹没胸部,急促的喘息声已然比回忆更令人感觉逼迫。
路人甲向上挤,向里使劲的顶,左扭右扭,终于站在那一小块的地方。
对于明天的期待还在底下扯着路人甲的脚,他使劲向下蹬。
“去你的吧。”
路人甲对着自己如此唾弃道,
“平凡纔是唯一的答案。”
终于坐公交车逃开,那些往昔的梦想却始终追随的路人甲的气味。
终于在一个长下坡后,它们跟丢了路人甲的位置,等到单位时,只剩下一滴依然还沾在路人甲的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