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胭低头看了看身下的食魂虫,半晌才抬起头盯着乒乓的眼睛道:“如果我说了,你会如何处理我?”
“你想我怎么处理你?放生吗?”乒乓乐了,“恕我直言,离开了蛊师和作为宿体的人,只凭这么个小虫子,你仍然活不了多久。”
凌胭没答话,反问道:“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送我回去吗?”
“回去?你还存了继续夺舍他人身体的念头?”乒乓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你在夏前辈身上待过,应该知道,就算你真有这个本事,也成不了事儿的。”
“不是。”凌胭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但态度异常坚决,“请你送我到我师父那儿去。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想见他最后一面。”
“你师父?”乒乓楞了一下,转头看了下熬椒图。
熬椒图仍旧抱着臂,一副天崩地裂亦不为所动的样子。
乒乓和熬椒图认识了这么久,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着转头,对凌胭道:“你落在我们手上,早已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费点心,送你一程。”
说完,乒乓双手一握,结了个未印。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小院四周迅速黑了下来,一道白色的光柱从透过云层照射到凌胭的身上,笼罩在祭台中央,仿佛一条圆形的飞升通道。
凌胭抬头,柔和而温暖的白光中出现了无数的大手虚影,纷纷向她伸来。可这些虚影各自抓了她的身体后往上拉的力量却是真实的。凌胭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即将要被这些手影带离祭台了。
“等等!”凌胭急得大喊:“你们费这么大劲摆下离魂阵,设坛施法把我从小虫子里拽出来,难道就为了看我魂飞魄散吗?”
熬椒图伸手抓了乒乓的手腕往下一拉,乒乓两手的结印一开,仪式便停了下来。白色光柱虽然还在,但重重手影已经消失了。
“你认识这阵法?”熬椒图收起了之前的表情,带着惊讶问。
“还真是?”凌胭也很惊讶。她摇摇头,平静了一会儿情绪,然后才缓缓道:“其实我不认识。我只是认得你们画在祭台旁的这个符印而已。之前我看师父画过。记得当时他一边画一边念叨着‘摄魂符’、‘离魂阵’什么的。刚才情急之下,我便随口说的,完全是误打误撞。”
“也不算误打误撞。这个符印的确叫摄魂符,有摄魂符的法阵也多半就是离魂阵。”熬椒图淡淡的说了句。不过他心中更加惊讶了。和那些修炼方术的人常使用的“移魂符”、“转魂符”或者“驱魂符”不同,摄魂符乃是妖界秘传的符印,外界知道的甚少。
你师父居然还会画这些符印?难不成你的师父是个大隐于市的老妖怪?让我们送你回去,是因为你师父有其他的法门可以帮助你转生吗?
乒乓则忍不住问了句:“你师父是谁?”
他很好奇。熬椒图和他都能看出夏末艾身上没什么法力,但却看不懂为何夏末艾身边待着一个有着伏玉上仙气息的妖怪和一个颇有来头的天师。最离谱的是三“人”居然可以和平相处。莫非这个夏末艾真是个连他们都无法看穿的高手?或许能从凌胭这里歪打正着也说不定啊。
“王文祁。”凌胭自豪的说。
王文祁?没听说过啊……
熬椒图和乒乓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仍由乒乓开口:“你师父在哪儿?”
“就在帝都。准确的讲,就在附近——祁园。”
两人疑惑更甚。帝都?帝都可是天子脚下,现存的妖怪都有一定的实力背景,虽然王文祁这个名号没听说过,可谁知道是不是化名?万一是个狠厉的角色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熬椒图和乒乓再次对视,很快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