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我也不能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来自约拿顿,我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死灵术士,甚至不是一个法师。至于我为什么能召唤这些死者,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有太多人觊觎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被“那些人”拿到手里,整个西大陆将会像元纪元一样,发生空前的动荡。我无法给你什么,但我能保证第一,我绝没有骗你,第二,我只想让这些东西下地狱,不仅仅是为了我。”那个女子声音颤抖,却异常的坚定,就好像一只满身是伤的母狮哪怕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它嗷嗷待哺的幼崽。
显然,这是一个极大的赌注,如果塔兰没有骗他,那么她能得到帮助,如果塔兰是“那些人”那么她将满盘皆输。
“让那些死尸都回去吧”塔兰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他的内兜里还放着一把匕首,如果有意外情况他可以确保在她动手前击杀这个神秘人。“我毕竟受人之托。”
塔兰站起身掸了掸长跑上的灰尘,他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但他是有原则的人,不应该触碰的东西,无论有多大诱惑他也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夺取。
那神秘人迟疑了一下颤巍巍的站起身,胳膊一挥,那些死尸便径自成群的向洞穴出口走去,想必他们应该都回了自己该呆着地方,虽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神秘人浑身瘫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塔兰抢先揽住了她,拾起放在地上的剑后向出口走去。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初生的朝阳给寒冷的冷风带来了一丝暖意,塔兰扛着神秘人来到了村口,阿努尔和几个壮丁等在村口,一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可见他们足足等了一夜。
“事情解决了,祖地里所有的遗体都安放回去了,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那些失踪的人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经过阿努尔身边时塔兰淡淡说道
阿努尔看了一眼塔兰怀中的神秘人,却并没有多提起什么,这个人解决了这件事,他就是这个村庄的朋友,他尊重朋友的隐私,既然塔兰没有说,他也不会多问,这是他的原则。“十分感谢,那些人已经在早些时候人回来了,他们在傍晚回来时遭遇了棕背丛林狼的袭击,损失了几头羊,人都没有受伤。”
塔兰点了点头,“村里有医生吗,救一下这个人”
“我就是医生,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的话我可以试试”阿努尔看了一下这个人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后语气略带迟疑,因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还在低温下呆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把握能救活她。
“好,您过来吧,一切尽力就好。”塔兰凝神注视着阿努尔的眼睛,虽然塔兰不确定阿努尔是否会真心实意地去救治神秘人,但这却是唯一的选择。
阿努尔和几位女性村民随着塔兰涌进了他住的小屋中,屋里几个人早就被嘈杂的人群声惊醒了,看到塔兰一行人进来赶忙让出了位置。“我们先出去吧,有个人需要救治”塔兰将神秘人放在床上后就带着其他五个人走出了屋子,在门外站着。
乌鲁斯本来还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塔兰一脸严肃就忍住没问,但塔兰却看出了乌鲁斯的疑虑,淡淡说到“跟我没必要太拘谨,她是我昨晚帮阿努尔做事情时顺手救下的,伤的很重,需要紧急治疗,在她康复之前咱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
众人释然,毕竟塔兰大早晨背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回来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从昨晚的交谈中塔兰也得知乌鲁斯原来是一位铁匠,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人,生活平平淡淡,却因为战争急转直下,亡国后被抓了起来,因为看他身材壮硕就被几个士兵卖给了奴隶贩子。
而拉米斯则要悲惨的多,他原本是一位渔夫,有一个很圆满的家庭却在战争中失去了他的亲人,在很长时间内他都很消沉,但到后来他想通了,决定要为他的亲人报仇,杀死那个名叫特克提的百夫长。
至于两个女士,她们没提,众人也就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一段太过沉重的过去,每个人都要慢慢的学着去接受。
在众人聊天的时候,塔兰却在呆呆的看在远处的高山,这几天麻烦接踵而至,让他一度精神恍惚,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离世,虽然医生说是因为旧伤复发,但塔兰是不相信的。其次,为什么会有人在父亲一去逝就对他下手。
那个人自称是比尔特的人绝不是觊觎父亲手里的费米尔山羊绒布,而是有其他目的。
如果只是想要塔尔的财产,那个人应该找个地方杀了他,一切就会变得很简单,可为什么要让奴隶贩子把自己带走,而且是向南。
也许,比尔特根本就不是计划中的一员,仅仅是一枚棋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从小呆到大的城市——丹拿,竟然如此陌生。
这次奴隶贩的意外遇袭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只有从“棋盘”中走出才有资格去监视整张棋盘的动向,既然弄不清这些问题,就当一个局外人。
父亲对他保护的很好,让他有一个安全的童年,但却不断向他灌输着其它的,仿佛这辈子都不会与他产生交集的知识;包括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理性的思考问题,以及世界局势的变化,政治的走向。说实话塔兰并不喜欢这些,但他也不排斥,他看待这些东西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喜欢看舞台剧却并不一定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一样。他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爱看书,喜欢汲取各种知识,无论是来自陈旧发霉的书籍还是鬓发皆白,衣着破旧的游吟诗人。
他是这个世界的看客,而世界则是他前方的舞台。
但父亲的离世让一切都改变了,他无法作为一个看客,他需要介入这个世界,成为里面的一枚棋子,无论他是否做好准备。
他曾经的剑术老师,大师提提尔对他说:“一个人只有见过鲜血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