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秋:“你想让我讲讲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吗?”
晖舟平复着自己的心态:“不用了。”
多秋:“欧?”
晖舟能给出这个回答让她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心智异乎常人。
晖舟:“这一切的真相我相信哥哥会自己告诉我的。在这之前我希望您明白,我绝无意和您作对。但当哥哥想要为自己的人生拼一把的时候,我会在他身边,无论要面对谁。”
多秋笑笑,似乎是在对这个回答问题。
立即转向一个严肃的话题:“我相信你不会像你母亲一样给我找不愉快。但如果有一天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是孙笑嗔的话你又该如何呢。”
晖舟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心愿和做法会一如既往。”
多秋:“你好像很讨厌笑嗔。就敢保证她有权力做任何事的时候你不会为了反对她而开战吗?”
晖舟似乎被问及痛楚,沉默了一会仍然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多秋无奈地笑笑:“是我问得太着急了。咱们现在只是随便聊聊,如果让你只说孙笑嗔的优点你会怎么评价她。”
晖舟听后越发窘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多秋:“你别忘了,现在的我不是觉予殿中的谁,只是一个想听别人褒奖几句自己学生的老师。”
晖舟听后勉强开口:“孙笑嗔和计晓山同窗十数载。虽然您有盛名在外对学生一视同仁。但晓山既是您的女儿免不了被人妒忌。而孙笑嗔却能和她情同手足,两人能把自身的荣辱托付给对方。这种义气在如今已不多见。”
这显然不是多秋想听到的回答,但她仍以和蔼的语气表示赞同:
“不错,有她们这样的感情。我不用担心在崩后门墙之内自相残杀。但这也多亏她们二人各有长处,互有对方之所不及。笑嗔有什么自己的长处?”
晖舟不知道怎么说,多秋点头示意这个问题就是给你回答的。
晖舟才说:“孙笑嗔以天下事为己任。”
说完想了一会儿,说出一个例子。“方林六十五年,也就是八年前。我还未出世孙笑嗔就因一案名动天下。此案发生在雪巍城,当时镇守此城的是两位公爵,许公和糜公。许公检举糜公贪污,实为谋夺其家产爵位。糜公被骗入狱后因不明原因死在狱中,其家人也在一年之间死走逃亡。世人皆知此案可疑,可没人为已然落败的糜家主持公道。孙笑嗔听后亲自到雪巍城找到糜家后人听其诉冤。众人得知才纷纷为糜家鸣冤,给出证词。此案这才得以重审,后来计晓山经过明察暗访在堂上反诉许公。本案这才得以昭雪。”
多秋听后摇头苦笑,这根本不是夸笑嗔的话。
如果其他人(比如李晖舟)办成了许糜一案确实可以说是以天下事为己任。晖舟是自己的学生,日后的一国之主。天下事就是自己家的事,为民做主只是平常的工作。这许糜一案本就是多秋教笑嗔去的。
多秋直言道:“这件事是我给她布置的。笑嗔就应该去做,就如同学生就应该写作业一样。而这份作业笑嗔也只能算完成,谈不上什么优秀。你再说说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世所罕见的品质。”
晖舟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见逼问得紧也不思索什么话不该说:“孙笑嗔求真必溯本,不给任何瑕疵偏露留有余地。两年前晓山带领群儒游历大陆,考察地脉民生。将所学所看编纂成册,其中有一张表明各地出现灵器种类的地理图对治理国家非常有用。此册编辑出版后我朝上下无不歌功颂德,唯有孙笑嗔认为图上有一处纰漏,为此她亲自到实地考察。才证明确实是她想错了,图上记载的没错。”
多秋被晖舟的话气笑了。这件事是笑嗔身上的一个污点,反被说是优点。实际上也不能算污点,因为这种事笑嗔做得多了。多秋知道朝廷上下都因此提心吊胆,因为笑嗔会无缘无故指责某人某事出了纰漏或是某典籍所载有误。没人敢和她计较而已。
多秋苦笑着说:“你是不是说不出她的好话了。”
晖舟不答以示肯定。
“这么说来日后她面南背北你是一定要反的了。”计多秋终于说出了这次要问的话,而晖舟的回答将会决定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