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自己的呼吸声,伸出分叉的黑紫色长舌捕捉着空气流动当中那些不协调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端起手中的武器,扣动扳机。
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液体精准的命中眼睛,痛苦的嘶叫声格外的清晰,这并不足以致命,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但足够让这只眼睛几个小时内视物模糊了。
“混蛋!”对方咆哮着,哪怕是仅剩一只眼睛,他仍然可以注意到黑暗当中的敌人,他试图回击,下一刻身体便被粗壮的后半身躯体缠绕住,伴随着收紧,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要粉碎了一样。
当他发出特殊的啸叫之后,阿波菲斯长吁一口气,缓缓的松开缠绕住对方的躯体,他并不乐意对同类下死手,但是不意味着他不会这么做,假如对方不投降,他真的会张嘴咬碎对方的头骨。
他丢下对方,扭动着自己的躯体在黑暗的隧道当中根据自己的记忆朝着出口爬去,渐渐的,微弱的光明开始出现,很快,阿波菲斯就看见了出口,他兴奋的舔了舔两颗已经用光毒液的粗壮獠牙,离开了深邃的坑洞。
“潘斯,我的幼子,你干的不错,过来一起吃点吧。”声音沙哑,同时还伴随着利爪抓挠硬物的声音。
一头七米的巨兽正微微向前屈身,他的头部是蛇类的头部,却格外的粗壮和结实,就比如现在,他抓起一只烤的半生不熟的鸭子放入口中,将骨肉一同嚼碎咽下。
他有力的长尾此时此刻则是浸泡在温水水池当中,地面由小块的瓷砖组成,其中更是有许多的不同颜色瓷砖组成的蛇形图案。
“父亲,说真的,您吃的微妙太多了。”阿波菲斯轻笑一声,也没有客气,顺手就从旁边的盘子上抓过来几块特别大的薯饼吃起来,哪怕是他已经有五米长,但是在他父亲的面前仍然格外逊色。
“好了,干的不错,你证明了你没有辜负所有同胞对你的培养,不是吗?”巨兽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都特别的担心你,因为你有些时候有着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甚至有些像是人,但你终究是蛇怪。”
“是人也好,蛇怪也罢,我还是更认为我就是自己,就像我拒绝了您给我的名字一样。”阿波菲斯咀嚼着嘴巴里面的食物,又拿起一条黏糊糊的无目白色鳗鱼放入口中。
咀嚼着几乎无骨的肥软鱼肉,阿波菲斯忍不住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他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看见真正的太阳的光明,而不是依靠着电灯或者真菌发出的微软光芒。
他前世不过是个所谓的脆皮大学牲而已,平平淡淡,时不时就和寝室的兄弟们争夺着一些无聊的谁管谁叫爹的事情。
结果呢?为了爸爸而出名帮忙拿外卖,直接就被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掉下来的树枝砸中脑袋当场去世。
“明天,明天他们就会派人把紫色的绶带送过来,我会亲自给你,意味着你可以脱离我的控制和指导,自行决定一些事情了……把脸伸过来。”巨兽突然说道,一双深邃的蛇目盯着阿波菲斯。
阿波菲斯服从了这条命令,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他的头部结构相比较下更加的狭长,但是仍然拥有强大的咬合力,足以撕开猎物的皮肉吞咽内脏。
巨兽伸出了自己的巨爪,这足以捏碎岩石的巨爪此时此刻却无比的缓慢和温柔,他抚摸着自己儿子的下巴,随后是眼睛,鼻子,口中的獠牙。
阿波菲斯微笑着,他并不是对方的儿子,那本是是一颗死卵,因此在他看来,对方对他有着七年的养育之恩。
“走吧,回你自己的巢穴待着吧。”巨兽停下了抚摸,阿波菲斯明白,自己该离开了,他明天便是成年了,不单是指肉体,更是指在蛇怪社会的地位当中。
他在黑暗的隧道当中爬行着,当遇见成年同类的时候,他需要鞠躬并且让行,而以前在他没有成年的时候,是对方避让他。
少年之时,年轻的蛇怪会本能的挑衅成年蛇怪,成年蛇怪会容忍这种挑战,他们曾经也是这么做的,这是少年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是一种积累经验的方法,挑衅会让他们得到勇气,成年后的第一次战斗会让他们明白自己的位置。
他来到了拐角处,一头成年蛇怪注视着阿波菲斯,随后点点头让开了一条去路,阿波菲斯爬入隧道当中,他品尝着空气当中的水雾,随后便钻入了冰冷的地下河当中。
差不多是游了十几分钟,他将头探出水面,星光璀璨的夜晚下,草丛之间的歌者发出古老的歌曲,一如许多年前他们的祖先发出的一样,而在河中,阿波菲斯也像是曾经的祖先一般贪婪聆听着这种歌声。
他深吸一口气,开心地大笑着,尽情的挥舞自己的双臂拍打水面拍打着水花,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他向长满芦荟的岸边游动着,在芦荟从中,他注意着远处的灯火,那是人类村庄的光明,在昔日强盛的蛇怪帝国灭亡,蛇怪们撤入地下,被奴役的种族们便飞快的占据了新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