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抿了抿嘴。
郭夫人接着说:“我也不同你说什么夫妻情分。只是你总得有个孩子傍身,否则凭你怎么能,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可管家权还在姑母那里……”
“你这就是本末倒置了。除非你想借着管家权捞油水,否则就当你姑母帮你管着就是。”
“荣国府往后可是二爷的,我帮他管着,他能不感激我?”
郭夫人叹道:“男人的感激顶什么用?你有这心,说出来哄哄他就是了。
琏儿继承爵位和荣国府那是名正言顺,是你们的终究是你们的。
既他有志气,又有可靠的长辈看着,你就跟着他出去闯一闯,难道不比在窝在府里头的强?”
王熙凤从小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听到这里有些心动。
郭夫人道:“你出嫁做了奶奶,我的话不听也罢,我也不管你了。”
王熙凤忙拉住郭夫人:“婶婶,我听,我听还不成吗?”
郭夫人这才笑了,又高声吩咐丫鬟:“吩咐厨房,把姑娘往日爱吃的都送上一份来。”
王子腾这头问起贾琏的打算,得知他预备再下江南,也十分高兴。
“那凤丫头呢?”
贾琏思忖着道:“此去江南一路奔波,恐怕多有不便……”
王子腾想了想道:“新婚夫妻,没有相隔两地的道理,你想个法子,让她同一起去。”
“只是……”
“你不愿意?”
贾琏忙道:“小婿不敢。只是怕委屈了凤儿。”
“你只说是我说的,她不肯,叫她自己来找我。”
“是。”
王子腾又查问他几句,见他比两年前果然很有长进,越发满意。
王子腾任京营节度使这么多年,官不是白做的。
江南水灾,开仓放粮一事,背后有宁国府的手笔,王子腾心里很清楚。
最重要的,金陵水患宁国府有功,圣上虽未有赏赐。可就连贾敬那个徒弟,不过还是个秀才,如今都在圣上那里挂了名了。
这事虽然知道的人少,但前几日王子腾受召单独见圣上,还被问起过这个小子。
言辞之中对林齐、贾蓉两个多有赞赏。
日后他俩只要争气,能挣个进士出身,前程无忧矣。
王子腾叮嘱贾琏:“凡事有不懂的,只管去请教敬大老爷。”
贾琏点头应是。
午间用完饭,两人回程途中,贾琏说起去江南的事儿。
才刚开口,王熙凤便说:“我自然要与二爷同去。”
贾琏惊喜道:“你果然愿意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爷难道想把我抛下?”
贾琏忙说:“这自然不是,只是我瞧你前几日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王熙凤睨了他一眼:“二爷真以为我吃不了苦?我还不是想帮我们大房拿着府里的管家权。”
贾琏摇头一笑:“我和你透个底吧。我这几年也算了一下府里的账,府里这几年也都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
“这话从何处说起?”
“你但凡多住些日子便晓得,如今府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当初还了户部四十万两银子,但其日用排场费用,仍不能将就俭省。外头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